空氣中是清幽淡雅、清甜中略帶苦澀的香氣,這是什麼味道?
是了,是草藥混合在一起所散發的藥香。
楚宮央迷蒙中聞到這股微苦的芳香,本來她最不喜歡中藥的苦味,但此刻這香氣卻如靜心凝氣的安神香一般,聞之令人倍感舒雅,身下也好舒服啊,是睡在了雲朵上嗎?如此柔軟舒適。
明媚的陽光灑在她的身上,溫暖如春,沒有完全蘇醒的楚宮央有一種猶如身處人間仙境的感覺。
“額,啊...”
楚宮央是被自己翻身的動作疼醒的,意識瞬間因劇痛清醒了過來,楚宮央不禁悶哼了幾聲。
哎呦...好疼啊!
楚宮央恢複了一點兒意識,但腦袋仍舊混沌,一時想不起自己之前發生過什麼,她睜眼側頭一瞥,這是一個潔淨、雅致的房間,暖暖的陽光從已經殘破的朱紅雕花木窗透進來,一束暖黃色的光芒打在幹淨無塵的地板上,漆金的盤花架子上一隻白陶香爐升起陣陣嫋嫋的香煙,彌漫著整個房間。
輕風拂來,白色的輕紗簾子隨著風從窗外帶進一些梨花花瓣,飄散到房間中,在空中幾個回旋,歡悅的落在一個背對著楚宮央坐在白玉石圓桌旁的白衣男子身上,那男子姿態嫻雅,宛若春柳,一頭勝墨的烏發奢華的傾瀉在身後。
白衣、長發,好像有點兒眼熟,楚宮央想要坐起身,男子似是聽到她動彈的聲音,緩緩轉過頭來。
麵如中秋之月,色似春曉之花,鬢若刀裁,眸如琉璃,淡寧悠遠的神情,使得整個人流露出一種高雅如雲的氣質,淡淡的掃了一眼楚宮央,隨即又轉過頭去。
楚宮央一點點挪動著起身,即便動作小心緩慢,可還是牽動了心口的內傷,疼的楚宮央呲牙咧嘴,卻莫名的不想發出一點聲音,打擾這樣寧靜安謐的情景。
“你還是老實躺著的好!”
那語氣聲中很是不屑,可說話的聲音卻如雨後清新的微風、似河間盛開的幽蓮,一字一句皆深入楚宮央的心中。
“你...”楚宮央眼神迷離,喃喃不知所語。
男子微一側頭,聲音不起一絲波瀾:“你要是還有力氣,便將撞壞的窗子修好。”
楚宮央腦海中閃過昨夜發生的事,原來自己撞到的東西是他家的窗子,原來他就是昨日那個白衣“神仙”。
想著想著,楚宮央倏然醒覺,就是他用白綢差點把自己勒死!
又看了男子一眼,隻覺一股寒氣滲入肌膚。
楚宮央不經意間低下頭,卻見自己僅僅披著一件白色的男子中衣,心頭一驚,仔細一檢查,這中衣之下的自己居然是完全赤/裸的!
“你你你...我,誰脫的我衣服?”楚宮央指著男子,雖是詢問,卻心中隱隱感覺情況不太妙。
男子轉過身來坐著,食指勾起一縷發,似笑非笑的看著楚宮央,眼中閃著玩弄的光芒,卻偏偏寒意沁骨:“這裏又沒有別人,自然是我了。”
楚宮央心髒差點兒停止跳動,收回手拽緊衣服:“看你長的像個人是的,怎麼,原來卻是個淫徒!”
男子冷笑著白她一眼:“幹巴巴的,白給爺,爺都不稀得要!你渾身濕漉漉的,爺不過是怕你將爺的床榻染髒了!”
楚宮央想起自己昨夜掉在了浴池之中,準確的說,是他的浴池中,那修長的白腿,姣好的身軀,竟如夢似幻般。
楚宮央猛地搖搖頭,暗罵自己胡想些什麼。低頭看了一眼那軟羅錦被,他說的也是,自己又髒又濕的,肯定會弄髒這些好東西的,況且自己若是穿著濕衣服,恐怕此時也會著風寒的,想到此處,剛剛滿腔的羞憤之情立時消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