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晴陽當空,楚宮央和溫斯年一起吃早飯,楚宮央扒拉著飯,愧疚的道:“二叔,本來這次想把雪明珠帶回來的,可是,清城技不如人,沒能拿到雪明珠。”
“那些都是身外之物,你的安全才是要緊,振邊侯武藝高強,你切莫再把自己的命搭上。”溫斯年教訓的語氣道。
吃飯期間,卻見溫斯年一直眉目緊鎖,似有心事。
“二叔,怎麼了,有什麼事嗎?”
溫斯年歎口氣:“哎,三小姐,實話告訴你吧,月娘身中劇毒,已經命在旦夕了。”
楚宮央一驚:“什麼?月娘怎麼會中毒呢?”
溫斯年放下飯碗,提及這件事,他實在是吃不下任何東西:“良吉在世時,得罪了不少北嶽的人,月娘又是個爭強好勝的人,北嶽經常騷擾西商,仗著有祁國做靠山,燒殺掠擄的,月娘實在忍不下去,與他們打鬥了起來,中了對方的暗算。”
楚宮央聽後氣的大拍桌子:“北嶽人這幫混蛋,真是不要臉!月娘中的什麼毒,我去管他們要解藥去!”
說完,起身便要走,溫斯年按住她的肩膀:“清城,在祁國這麼多年,你怎麼還是這樣衝動!”
楚宮央啞口無言,她在祁國這些年非但沒磨了她衝動好事的性子,卻反而助長了不少。
“我去看月娘去!”
溫斯年無奈的搖搖頭,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啊,他又能苛責她什麼呢。
來到花月娘的家,一進氈帳,便看見那躺在床榻上的身穿縞素衣裳的婦人,麵容萎黃,嘴唇深紫,雙眼呆滯,她的旁邊,坐著一個十歲左右的小男孩兒,眼睛哭的紅腫,婦人心疼的為他拭去眼淚,無奈身體無力,微微抬起的手又耷拉下去。
“月娘!”楚宮央衝到床榻前,花月娘一見眼前之人,掩不住心中的激動,咳嗽不止,急切的對一旁的小男孩兒道:“快,這是你清城姑姑啊!”她身邊的小男孩兒瞪著茫然的眼睛,清城姑姑?腦袋裏毫無印象,便也沒有任何動作。
楚宮央道:“阿星那時還小,怎麼會記得我呢。”
花月娘緩解片刻,掙紮著欲起身,但麵容因痛苦而扭曲著,好似每動一下都是巨大的折磨,但眼中還是因為激動而淚花閃爍,楚宮央扶住她,花月娘聲音微弱:“三小姐,你,你回來了...這下好了,月娘能再見你一麵,死而無憾了。”
“月娘,不許這樣說,哪有一見麵就生啊死的,月娘得活下去,你不是說過,要親手為清城做嫁衣的嗎?”
花月娘釋然一笑:“天意弄人吧,月娘恐怕要失約了。”
楚宮央扭頭問溫斯年:“二叔,月娘中的是什麼毒?”
溫斯年語氣沉重:“是七日消魂散。”
楚宮央心底一沉,七日消魂散,傳說當初研製這毒的人還沒能製出解藥便死了,所以此毒沒有解藥,而這毒也是很折磨人的毒,中毒者七日之內忍受著毒液腐蝕身體的痛苦,最後第八天的時候,七竅流血而亡。
北嶽雖與西商不和,但平素也隻是搶槍對方的牛羊草料,何以至於對月娘用這毒?
花月娘靠在床邊:“清城,不用擔心,我已經吃了六長老給的虎狼草,可以延續半月性命。”
隻有半個月嗎?那半月之後呢?還不是一樣。
花月娘撫摸著男孩兒的額頭,愛憐的道:“隻是阿星...二叔,我死後,還得請您照顧照顧阿星。”
楚宮央心口似被壓上了一塊兒巨石,讓她喘不過氣來,那時的花月娘巾幗不讓須眉,是西商軍營中唯一的女將,但她自幼父母雙亡,為了生存吃了不少的苦頭,後來也是有緣,在軍營比武時認識了三長老的兒子良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