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忽然傳來太監通報的聲音:“啟稟皇上,楚大人求見。”
榮軒和一悅收回笑容,一悅繞過龍案,向榮軒盈盈一拜:“一悅先行告退。”
榮軒知道她和楚宮央關係不太好,見了麵難免不和,於是道:“好。”
門口侍衛為楚宮央推開了殿門,楚宮央負手走進來,卻恰好與正欲離開的一悅擦肩而過,一悅象征性的俯了一下身子,卻沒喚出尊稱,楚宮央懶得多加理會,看都沒看她一眼,便直接走了過去。
一悅麵上也毫無尷尬神色,大大方方的出了勤政殿,楚宮央卻回頭瞅了她一眼,心下對她說不上厭煩,可也說不上喜歡,就是無感。
隻是這個女子的手段可是相當高明,據楚宮央所知,她們家祖上幾代都是賤民,她又入了軍營做軍妓,可那將軍口味也獨特,不喜歡那些邀寵獻媚的女子,偏偏看中了她,不僅讓她在身邊伺候,還特意進獻給榮軒。
榮軒當初一見此女子,隻是聊了幾句話之後,便將她留在宮中,做了勤政殿的侍奉宮女,再後來,一路走來,成為了宮中唯一的禦前女官。
其實女官在宮中的地位也不高,況且女官要時常在皇帝身邊,大了說要幫皇帝出謀劃策,小了說要在皇帝處理國事時研磨換紙,這樣一個令後宮女子嫉妒的職位,按理說是無法躲得過後宮嬪妃的殘害的,但她不僅安然無恙,還將彼此的關係處理的遊刃有餘。
楚宮央此刻不禁納悶,想了想這麼多年從未仔細想過的問題:這榮軒身邊都是些什麼女人?好像除了自己頂著個榆木腦袋外,剩下的都聰慧的緊。
“宮央啊,進來了怎麼不過來,想什麼呢?”
榮軒的聲音傳進耳中,楚宮央登時回過神來,準備走進內堂,然而榮軒卻早已等在內堂的門口了,楚宮央從看一悅的方向扭回頭來,剛要邁步,就一頭撞在了榮軒溫暖而結實的胸膛上。
楚宮央刷地一下臉紅了,剛想退後兩步道歉,榮軒卻伸開雙臂將她攬在懷裏,鼻息間都是龍涎香的味道,臂彎的環抱,雖然一樣的讓人有安全感,卻令楚宮央一陣厭惡而不喜。
榮軒卻寵愛而柔糯的道:“宮央,走了一個月,有沒有想朕?”
楚宮央想離開他的束縛,榮軒感覺到了她的掙紮,將她環的更緊,魅惑而固執的又問了一遍:“說呀,有沒有想朕?”
楚宮央無可奈何,隻好敷衍他:“當然想了,宮央每天都想皇帝哥哥,一天要想上八百遍!”
榮軒嘴角一彎,黑曜石般的眼眸中流露出的溫柔把楚宮央的骨頭都融化了,醉臥溫柔鄉,大概就是這個意思,不隻女人對男人,其實男人對女人也是一樣通用。
榮軒將頭靠近過來,直到唇碰觸到懷中人的額頭,他輕輕的用唇摩擦,卻不深吻,楚宮央被他弄得癢,身上霎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可腦子裏突然冒出一個奇怪的幻想:要是言子玉這樣對自己會是什麼樣子?
榮軒的唇離開她的額際,將她和自己拉出一點兒距離,但環在她腰後的手依舊沒有撒開,見她又不知在想些什麼,便調笑道:“做什麼春夢呢?”
楚宮央臉頰紅撲撲的,將腦袋埋在榮軒懷裏:“春夢沒做出來,噩夢倒是做了不少!”
榮軒眼中現出一抹好奇:“怎麼做噩夢了?”
楚宮央眼珠轉了轉:“是啊,想到那些人又要死在斷頭刀下,自然就隻能做出噩夢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