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終是狠絕人(1 / 2)

天氣一早便是陰沉著的,雲層漸厚,終將微弱的陽光完全遮擋住,空氣中的濕度加重,帶著令人煩躁的悶熱感,磚地縫兒附近的小螞蟻,不停的忙忙碌碌。

這樣的天氣,可著實不是什麼好兆頭。

楚宮央坐在涼亭裏,手中拿著魚食盒隨意的喂著池塘裏的魚,抬頭望向天空,隻聽依稀已經從濃雲背後傳來幾聲悶雷。

翠萍小跑著上了涼亭:“大人,快下雨了,別在這兒坐著了,會著涼的。”

楚宮央側頭看了看地上的日冕,低喃道:“快到午時了。”

翠萍想起今日是處決小郎山暴亂一案所有參與人眾的日子,估摸著這會子應該已經將所有犯人押赴刑場了。

“大人要去嗎?皇上不是吩咐不讓大人您去看那些比較血腥的場麵嗎?”

楚宮央站起身,將魚食盒放在石桌上:“我也沒少看,還差這一次了。”

說完,掠起一陣風從翠萍身邊走過:“更衣!”

換好了官服,楚宮央便朝刑場而去,即便是快要下雨了,可午門外圍還是圍了許多看熱鬧的百姓,楚宮央走到尤允承和風阿六身邊,兩人一見楚宮央來了,還是頗為吃驚。

“皇上不是讓你在家好好休息嗎?你怎麼跑這兒來了?”尤允承問道。

楚宮央翻翻白眼:“我又沒災沒病的,休息什麼呀!”

尤允承和風阿六相視而笑,笑容很狡黠,楚宮央幡然醒悟,那日她在榮軒的勤政殿呆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了才離開,難道...他們不會是以為她和榮軒...做了...那個什麼吧...然後再順理成章的以為那個之後,需要休息...

楚宮央清清嗓子:“笑什麼笑,這是刑場,嚴肅點兒!”

尤允承和風阿六斂了笑容,日冕此刻已經指到了正午,監斬官站起身來,從簽令筒中拿出一根簽令牌。

刑場正中的斷頭台上,跪著一排身穿白色囚犯服的年輕男子,頭發淩亂,其中還夾雜著幹草,臉上也盡是蹭上的黑灰,有的人眼中是恐懼,有的人眼中是赴死的決絕。

但無論是什麼,有一點可以肯定的就是,他們今日都難逃一死,榮軒終究是個做事狠絕的人,任何觸犯皇權和意圖謀逆之人,都隻有死路一條,因為,隻有死人,才永無翻身的可能。

簽令牌發出清脆的聲響被扔在地上,儈子手一口酒噴灑在斷頭刀上,揮起大刀,暴喝了一聲,刀光閃出刺眼的光芒,咵地幾聲,鮮血頓時流淌而下...

楚宮央胃裏一陣翻騰,差點兒忍不住嘔吐。

可憐了那漢子白白枉死,卻還是沒能救得了這些人,楚宮央猛地想起前日做的噩夢,那些慘死的族人,尚沒有人去可憐、去救贖,她在這裏可憐這些祁國人作甚?

於是終是狠下了心腸,冷著臉對尤允承和風阿六道:“走吧,回正刑司。”

禦書房內,宇文安凝著眉看著宇文成澤的奏折,斜眼瞥了站於龍案前方的宇文成澤一眼:“你的意思是說,哈雲與我大冀結盟一事,是言子玉從中搞的破壞?”

宇文成澤聽出宇文安言語中的懷疑,心下不禁著惱,他寧肯相信一個外人也不相信自己的兒子!

但還是鎮定的道:“是的,父皇,哈雲一事,正好是言子玉在外期間發生的事,而且,此事風波剛過,他便返回朝中。”

“那又能說明什麼?”宇文安將奏折隨手扔在龍案上。

宇文成澤繼續道:“父皇,晏國遺民的複國之心從來就沒有滅亡過,言子玉國破家亡,晏皇晏後又因此慘死,他自己又被父皇禁與身邊,所受的屈辱、這些仇恨,他豈能不報?咱們和哈雲結盟,目的就是想要強大冀國的國力,他要複國,就一定會阻止冀國強大起來,難道這些,還不是最好的證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