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墨撂下酒壺,看向言子玉道:“你明日還回去嗎?”
言子玉點了點頭:“回去一趟,晏國十年祭國之期,宇文安不會不知道,我若是不在宮中,他定要懷疑我來師父這裏參與此事了。”
戈墨接道:“嗯,不過,那你不來參加了嗎?師父這次就是想借著十年之期來招攬集中晏國餘部,你是我們的主心骨,但是,哎...”
戈墨說著說著,也覺得此事頗為為難,言子玉道:“我若是有機會,定會來的。”
“嗯。”
雞鳴聲起,天色已是蒙蒙亮,夏曉蝶打開房門走出來,見戈墨在不遠處站著,於是走過去道:“師兄他走了?”
戈墨扭頭答應道:“是。”
兩人的語氣中均透著幾分無奈,夏曉蝶忽地道:“我再去看看她。”
戈墨看著她的背影,心中一陣慨歎。
言子玉剛剛下山,便遇到了正好要上山的鳳翼,鳳翼見到言子玉從清萍水月塢中出來,又驚又喜:“子玉,你在清萍水月塢,那楚宮央呢?”
言子玉的情緒卻沒有多大的起伏,平靜的道:“不用上去了,她沒事了。”
鳳翼這才安心,便與言子玉一齊下了山,隻是言子玉要回冀國去,鳳翼知道楚宮央平安無事,也就放心的回了月鳳坊。
宸陽宮。
宇文安正在用著午膳,馬公公進來道:“皇上,言大人來了。”
宇文安放下筷子,笑道:“快請進來呀!”
馬公公還沒轉身去請,言子玉卻已經自己進來了,一進門,便笑著給宇文安施了一禮:“子玉參見皇上。”
宇文安樂嗬嗬的招手道:“過來,正好趕著飯點兒,來陪朕用午膳吧!”
言子玉走過去端坐下來,馬公公則躬身退了出去,宇文安撚著笑道:“幾日又沒看見你,上午的時候還和馬公公的念叨來著呢,那老東西還嫌朕煩呢!誰想你中午就來了!”
言子玉忍不住笑,執起湯勺,舀了兩碗三鮮湯,宇文安接過一碗,卻忽地想到件事情,便又放下湯碗道:“子玉啊。”
“嗯?”
宇文安神色頓時凝重了許多:“過幾日就是你父母的忌辰,你去晏陵陪陪他們吧。”
言子玉執湯勺的手頓了頓,但神色沒有任何異常,隻是極為平靜的放下湯勺,坐了下來應了一聲:“嗯。”
宇文安說起這樣的話題也是頗為尷尬,他非常清楚,他的心中不可能沒有恨,雖然時隔十年,但晏國畢竟是亡於他冀國之手。
他再抬頭看言子玉時,見他隻是平靜的喝湯,便笑了笑轉移話題:“子玉啊,明日朕去西山狩獵,你也一起來吧。”
言子玉淺淺一笑:“好啊。”
用過午飯,服侍宇文安睡午覺後,言子玉便直接回了言府,下人們忙去打水備衣,然後匆匆退下。
言子玉將雙手放入水盆之中,那波動的水麵似乎會在下一瞬間噴湧而上,言子玉盯著水盆裏,他似乎可以看到這水正在慢慢變成血紅色,言子玉閉上眼,將雙手拿出來,卻連擦也未擦便走到櫃子前,從裏麵拿出了一個木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