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宮央心如刀絞,悲聲痛哭,一悅也被淚水蒙了眼睛,眼前頓時一片朦朧,她扭頭看了看外麵,然後道:“好了,時間不早了,一悅要走了,清城,珍重!”
楚宮央焦急的痛聲呼喚:“一悅!一悅!”
一悅轉過身,決然走出破屋,纖瘦的背影在月光的投射下拉出長長的影子,仿佛向世人宣告著離開的堅定。
楚宮央再想喊時,一悅已經出了屋子,楚宮央默然望著那破舊的門扉,心中滿是苦澀,她剛剛與族人重逢,卻是要親眼見她去替自己死,這種滋味比她自己死還要難受。
夜,死一般的寂靜。
寒風呼嘯,夾裹著冰冷的雪花,迎麵撲來,寒意沁骨。
一悅身著一件黑色緊身棉衣衫,長發被高高的束成馬尾,一柄彎刀握在手中,一身肅冷的氣息,好似死亡已然繚繞在她身邊。
城西山神廟地處荒涼,山神廟一直荒廢著,也並沒有人前來供奉,選在那樣一個地方,的確配得上今日的氣氛。
一悅每走一步,都異常沉重,這條路,本沒有多遠,可或許是她最後的路程。
來到山神廟前,周圍一片寂靜,表麵上風平浪靜,沒有任何的破綻,一悅嘴角彎出一抹冷酷的笑意,然後,抬步上了山神廟的青石台階。
破舊的廟門被寒風吹得吱吱作響,除了風聲雪聲,這或許是最嘈雜的聲音了。
“吱...”
木門被一悅慢慢推開,廟中竟也是一切如常,一悅警惕的跨步進入,左腳剛剛邁進去,還沒有落地,便從她頭頂上方豎著劈來一劍,一悅一個退步,拔出手中彎刀,呲地一聲,明晃晃的彎刀閃出淩厲的光芒,擊向偷襲者。
“住手。”
極淡的一個聲音在廟中響起,隨後那個偷襲者退了下去,一悅亦收回彎刀,走進廟中。
婁貴妃身穿一件深粉紅顏色的棉袍從土地公像後麵走出來,本來得意的神色,在看到一悅的一霎那化為驚詫。
“是你?”
一悅冷冷一笑:“怎麼,讓娘娘很意外嗎?”
婁貴妃看向她身後張望,一悅笑道:“嗬,沒有人了,隻有一悅一個人。”
婁貴妃警戒的看著她:“你怎麼會來?”
一悅語氣慵懶的回道:“今日這裏既然要上演一場好戲,那一悅自然是想湊個熱鬧的娘娘不會趕一悅走吧!”
婁貴妃甩了甩袖子,因憤怒精致臉容有些扭曲:“你...”
“一悅既然已經前來赴約,那麼就請娘娘痛快一點兒,早解決完,也好早點兒回去歇息,畢竟這外麵連風帶雪的,這破山神廟哪裏及得上娘娘的映陽宮舒服溫暖?”
一悅直奔主題,不想再耽誤時間,便開口對婁貴妃說道。
婁貴妃還未說話,榮軒以及身後一批羽林軍包圍過來,見到來人是一悅,榮軒也是一愣,轉而看向婁貴妃:“貴妃,你說的那混入我大祁的西商細作,就是一悅嗎?”
婁貴妃本想收拾楚宮央的,可現在卻是一悅來了,雖心中不甘,但畢竟榮軒在場,這戲既然已經開場了,就得演完它,於是隻得道:“不錯,就是這個女人混入我大祁,皇上,臣妾之前給您提供的那些證據,足以證明此人居心叵測,這樣的人,怎能留在皇上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