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州滿肚子的話說不出來,退了兩步,看他們父子倆鬧。
“你不哭了行不行?都看著你呢!”清影脾氣跟單沫靈差不多,教育孩子的方法也差不多。
不喜歡男孩子那麼矯情。
“不行!小姨,我要跟媽咪說!你不要管我!”蟲蟲使勁的甩開清影的束縛,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跑到了病床邊,開始折騰昏迷中的單沫靈,“媽咪!你醒!醒醒啊!醒一下下就好了嘛!”
如果單沫靈能自己控製,她也想醒一下下。
“有什麼話你跟爸爸說,不要吵她。”齊冥睿將趴在病床上的孩子抱到了自己腿上,這下,蟲蟲強的更有力了!
“不要跟你說話!你這個壞蛋!”蟲蟲伸腿使勁的蹬,這樣連續將床蹬了幾下後單沫靈睜開了眼,“媽咪!我媽咪醒了!”這是昭告天下的語氣。
小家夥也不管單沫靈正在掛針,直接撲到了單沫靈身上,緊緊抱著她,將剛才在外麵受的委屈全部跟她倒出來,“壞蛋爸爸帶蟲蟲去吃麵條!結果、結果他不付錢就跑了!把蟲蟲一個人丟在那兒吃麵條!媽咪,他好壞蛋!嗚嗚……”
單沫靈累的要斷氣一樣,並不太清明的眼裏是蟲蟲梨花帶淚的楚楚模樣。
隻是跟隨感覺,很輕的‘呃’了一聲。
這個字就像一個咒語,蟲蟲嗚嗚了幾聲後,立刻更大聲的念出,“麵條老板說要把蟲蟲留在那兒抵麵條錢!說不讓蟲蟲走了!啊嗚嗚嗚……蟲蟲就等於一碗麵條……”
這才是最讓他傷心的。
好吧!聽清楚小家夥的哀嚎後,單沫靈不以為然的眼神沉了沉。
將那隻沒有打點滴的手抬起,摸了摸蟲蟲的腦袋,語氣輕輕的沒有重量,“嗯……嗯。”
在場所有人都懵了,這兩個嗯是什麼意思?
難道她不要安慰一下蟲蟲受傷的心靈?
本來單沫靈是打算安慰一下,結果眼風看見了一邊仔細聆聽的齊冥睿,頓時沒了開口的興致。
“媽咪!你燒壞了!”蟲蟲對她的反應很不滿意,於是氣餒的從她身上爬下來。
與齊冥睿擦肩的時候,他一腳一掌,對著齊冥睿用力踢揮!
平時私底下蟲蟲這樣,齊冥睿是不會計較的,可是現在不同!
滿滿的病房全是人,被兒子拳打腳踢了,他太沒麵子了。
於是蟲蟲轉身往清影那邊走的時候,齊冥睿伸手將他抓住。
“爸爸有沒有這樣打過你踢過你?你媽咪沒教過你不要打人的嗎?”齊冥睿抿著薄唇,眼裏的威嚴帶著不可抗拒的冰涼。
“媽咪說不能欺負小朋友!沒有說不能欺負爸爸!”蟲蟲又是幾下掙紮,終於在齊冥睿要教訓他之前跑到了清影那兒。
他還是比較知趣的,看著齊冥睿的臉色似乎是要揍自己,於是躲在清影腿後,一雙骨碌碌的大眼睛盯著他。
齊冥睿的視線是想到單沫靈醒來後從孩子那兒收回來的。
“好好跟小靈解釋清楚你昨晚上哪兒去了!”齊老爺子粗厲的聲音傳來,齊冥睿的下巴微微頷緊,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這句話是沒錯的。
當齊冥睿的視線到關宇恒這裏時,關宇恒很輕很輕的搖了搖頭。
齊冥睿並不想將這件事傳出去,可是齊景天怎麼知道的?
在齊景天的吆喝下,一大夥的人全部走了出去,給齊冥睿和單沫靈單獨相處的機會。
從單沫靈睜開眼後,齊冥睿的眼風就沒離開過她。
心裏是有感覺的,單沫靈看到他了,可是並沒有轉過頭來看他一眼。
對孩子的回應也是敷衍,和她的精力也有關係,她的臉蛋還是紅彤彤的,燒還沒有退。
門關上後,病房裏安靜如全世界靜止,齊冥睿從椅子裏挪到床上坐下,隻想更清楚的看著她的臉。
她卻抿著蒼白脫皮的唇轉過了頭。
拒絕的態度十分明顯。
單沫靈雖然發燒了,可是心裏還是很清楚的。
發生了什麼如刻在她心頭一樣,隻要不睡著就會想起來。
她從沒有這樣傻傻撥著一個人的號碼,從希望到絕望一次又一次,因為深深在乎,所以即便是很小的事,也會在心裏留下很深的印子。
痛的不是心裏的印子,而是齊冥睿在上麵加的鹽。
不管發生什麼事,隻要齊冥睿跟她說清楚,她是絕對不會不講道理給他臉色看的。
單沫靈最不愛的就是猜測。一個在明處一個在暗處,玩影子遊戲。
齊冥睿不跟她說,她便隻有猜,這個過程本身就是分分秒秒折磨人的事。
“我不是叫你好好休息嗎?怎麼在外麵涼了一夜?”齊冥睿一雙寒眸裏又是擔心又是責備,情緒飽滿豐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