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室門口,氣壓低得讓人喘不過氣來。除了葉菊斷斷續續的抽泣聲外,大家都屏息斂氣,靜默地等待著一牆之隔的手術台上,醫生竭力搶救的生命。
蕭雲呆呆地望著緊閉的大門,死死咬住自己的唇瓣,眼角的淚痕早已幹涸。隨著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她的心揪得越緊了。
“寶貝,別擔心!他不會沒事的!”不忍心見蕭雲自虐,任千成走過去,伸出手指解救出快被她咬破的嘴唇。
剛趕到醫院不久的歐陽思雨也幫著勸解:“蕭小姐,魯先生會吉人天相的,你也別太著急。”
蕭雲輕輕點了一下頭,歉然地望著坐在長椅上的葉菊和魯海金:“爸、媽,對不起!”
“蕭雲,你究竟是什麼人?”葉菊停止了哭泣,一雙疲憊而憤怒的眼睛直視蕭雲,“我們魯家隻是老實巴交的鄉下人,我們隻想過平平安安的日子。阿浩沒什麼本事,高攀不起你這樣的女人。蕭雲,求你放過他吧!”
“媽,我……對不起!”麵對葉菊的責備,蕭雲無言以對,淚水在眼眶中直打轉。察覺任千成要開口為自己出頭,蕭雲連忙拉住他的衣袖,讓他閉嘴。
魯海金伸手揉了揉幹澀的眼睛,瞟了一眼黯然欲泣的蕭雲,對葉菊說:“阿浩還在裏麵,你少說幾句。”
“阿浩——”葉菊剛止住的淚水又湧了出來。她就魯浩一個兒子,好不容易盼到他娶妻了,卻發現兒媳婦身份神秘,還害得他生死未卜。要是阿浩有個三長兩短,叫她怎麼活?
不知又過了多久,在眾人都等得憂心忡忡時,手術室的門終於打開了。醫生出來,蕭雲迎了上去,卻被葉菊推到了一邊。
葉菊緊張地抓住主治醫生的手:“醫生,我兒子沒事吧?”
“病人胸口的刀已經取出來了,但刀尖刺破了他的肺葉,雖然已經補好,但仍未度過危險期,需要後續觀察。如果他能在兩天內醒過來,那就沒什麼大礙,否則……”
醫生的話讓葉菊渾身發軟,要不是魯海金及時扶住她,她連站立的力氣都沒了。
蕭雲則不敢相信地向後退了兩步,腦袋裏嗡一聲響,眼前刺目的燈光瞬間暗下來,似乎整個天地都在旋轉。
發現蕭雲不對勁,任千成連忙摟住她的腰:“寶貝,你怎麼了?”
“我沒事!”蕭雲搖頭,暗暗告誡自己不能暈倒。她用手指狠狠掐住了大腿上的肉,迫使自己清醒過來。
這時,護士把躺在病床上,臉白如紙的魯浩推了出來。葉菊撲到床邊,哭喊著:“阿浩!阿浩!你醒醒,不要嚇唬媽……”
“病人需要休息,請勿喧嘩!”護士拉開葉菊,推著病床,向重症監護室走去。魯海金扶著葉菊緊跟其後。
來到病房,葉菊堵在門口:“你先回去,我想阿浩不想看到你!”
“媽,求你讓我進去吧!讓我守著他!”蕭雲苦苦哀求,淚珠像雨滴般撒了一地,卻仍換不來葉菊的原諒。
隔著關上的門板,蕭雲透過小小的玻璃窗,淚眼朦朧地看著病床上了無生氣的魯浩,心好似被萬箭穿透了一般。
“寶貝,別哭了!他會醒過來的!”蕭雲的眼淚,總是讓任千成手足無措。
“是呀!蕭小姐,別太難過了。”歐陽思雨見蕭雲如此傷心,忙安慰道,“你都一整夜沒合眼了,還是先回家休息吧!說不定你一覺醒來,魯先生也跟著醒了。”
任千成感激地朝歐陽思雨點了一下頭,還想再說什麼,手機卻響了起來。
“寶貝,我去接一下電話。天飆,照顧好她。”任千成安排好,拿著手機迅速走到了樓梯間裏。
“大半夜的打電話給本少主,你最好是有很重要的事,否則……”任千成打住了後話,但還是讓電話那頭的斑蝥生生打了個寒顫。
“少……少主,魔淵出事了!”
“她?她怎麼了?”那個身手逆天,刀槍不入男人婆能出什麼大事?
斑蝥不敢有廢話,簡明扼要地回答:“她幾天前逃出了魔鬼島,主人派兵把她抓了回來,明天要殺她。”
“既然敢逃跑,既然有膽背叛弑殺,自然就要做好接受懲處的心理準備。任何人都沒有特例。這種事情,老爺子會處理,沒必要告訴我!”說完,任千成啪一下掛斷了電話。
“喂!少主!喂……”斑蝥不知如何是好,想再打回去,怕任千成發飆。可不打,魔淵就隻能等死了。
斟酌片刻,斑蝥壯著膽子再次撥了過去,可沒響幾聲,就被正在勸慰蕭雲的任千成給掐斷了。
斑蝥苦著一張臉,放下電話:“魔淵呀,對不住了,看來我真的幫不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