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返回玉江的直升機上,蕭雲心有餘悸。剛才若不是任宇淩在最後一刻下達免死命令,恐怕她此刻早已摔得粉身碎骨,為颶風島上陪葬了。
可蕭雲想破腦袋都不明白,任宇淩為何會臨時改變主意,不殺她了呢?難道是突然皈依佛門,大發慈悲?不可能!任宇淩那麼恨她,摔死她,已經很仁慈了。
莫非……蕭雲被自己腦海中的想法嚇得生生打了個哆嗦。莫非任宇淩覺得讓她這樣死不解恨,打算折磨死她?
想起藍海被半睡折磨得不成人形的慘象,蕭雲心裏升起了莫名的恐懼。與其死得那麼悲慘,不如現在就跳海自殺吧!
可要是事情有轉機呢?這樣死得不明不白,太不劃算了!內心徘徊掙紮,一直到達玉江,蕭雲都沒打定主意。
當直升機落地,蕭雲知道錯失了自己掌控命運的機會,那就隻得聽天由命了。是殺是剮,隻能看老天爺對她是否仁慈了。
跟著艾倫來到書房,看到一臉淡笑的任宇淩,蕭雲更加狐疑了。這老頭更年期呀?幾小時前還凶神惡煞地對待她,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了,現在卻笑臉相迎。難道他不做弑殺老大,改行賣笑了?
幸好任宇淩不懂讀心術,要是知道蕭雲此時心裏的想法,別說神農鐲,恐怕天王老子來了,也救不了她的性命。
“蕭小姐!”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蕭雲這才發現書房裏還有別人存在。
轉頭一看,蕭雲不禁愣住了:“絲雨哥,你怎麼來了?”
“你不回麼裏縣,我隻好來找你了。”歐陽絲雨走到蕭雲身邊,用身子擋住任宇淩的視線,衝蕭雲小聲詢問,“這是怎麼回事?”
蕭雲輕輕搖搖頭,無聲地說了兩個字‘小心’,提醒歐陽絲雨堤防任宇淩,然後才問:“絲雨哥,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任先生說認識一位神醫,能治好小梅的病,所以我想請你帶我去見見他。”反正也不是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歐陽絲雨覺得讓任宇淩知道也無所謂。
“任千成?”蕭雲望向任宇淩,猜想所謂的神醫應該是斑蝥,所以有些為難,“這個我想任伯父或許能幫忙。”
“原來歐陽先生要找犬子呀?怎麼不早說?”任宇淩笑嗬嗬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這才繼續說,“至於神醫,我這兒倒有一位,就不知是不是和阿成口中能治好小梅小姐的那位是同一人。”
歐陽絲雨激動地看著任宇淩:“伯父可否引薦一下?”
“這個好說,不過我是生意人,從不做虧本買賣……”任宇淩不往下說,但意思很明確,他不會白做好人的,得有好處才行。
一直經商的歐陽絲雨自然明白任宇淩的意思:“不知伯父想要什麼?”
“雪玉觀音!”果然被歐陽絲雨猜中了。剛才任宇淩拐彎抹角地和他閑聊,為的就是探聽雪玉觀音的下落。
歐陽絲雨側臉看了看蕭雲,畢竟觀音已經送給了她,而且她還轉送給了魯浩的母親。現在開口索要,有些強人所難。
蕭雲也有些為難,送給婆婆的禮物怎好再要回來?況且現在她已經和魯浩分手了,葉菊又極不喜歡她,這叫她怎麼開得了口?
可如果不答應,先不說小梅的病無法醫治,恐怕今天不僅自己要死於非命,也會連累歐陽絲雨成為冤死之鬼。
蕭雲權衡利弊後,決定把歐陽絲雨的危險降到最低,也為自己賺上幾分生機:“伯父,雪玉觀音絲雨哥已經送給了我。隻要斑蝥治好小梅,我一定立刻雙手奉上。”
“你是在和我談條件?”任宇淩的臉沉了下來,眼裏殺氣翻湧。
“反正在伯父的眼裏,我已經是個死人了。既然遲早是死,我又有何懼?”蕭雲笑得牲畜無害,可說出的話卻充滿了視死如歸的大義,“隻不過用雪玉觀音來換斑蝥的出手相救,我想,對於伯父來說,這應該是舉手之勞吧!”
“可我不喜歡被人威脅!”任宇淩臉色冰冷,“我不介意讓你們嚐一嚐‘黑無常’折磨人的滋味,我想他對於撬開你們的嘴,應該信心滿滿。”
“好呀,那就試試吧!我還真沒見過什麼黑無常白無常的!”蕭雲淡然地迎視著任宇淩的目光,其實心裏早打鼓了。
能取‘黑無常’這名號的人,一定屬於弑殺的頂級高手,估計虐待人的手段也是頂級的。蕭雲那小胳膊小腿的,哪受得了什麼酷刑?說不定還沒怎麼著,就啥都坦白了。
但事到如今,輸人不輸陣,為了能為自己和歐陽絲雨爭取一些時間,再想辦法脫身,蕭雲也隻能死鴨子嘴硬,死撐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