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麵前這張與那人有七八分相似的熟悉麵孔,殤王早已經冰封的心又開始劇烈地疼痛起來,思緒不禁回到了十六年前:
當時,殤王還是一名潛入一個名叫‘上帝之吻’的國際販毒集團內部的緝毒特警。因為她在無意中救了那個集團的龍頭老大珀哥,所以警隊派她去做了臥底。
珀哥雖然是緬甸人,行事一向狠辣決絕,但對救了他性命的殤王卻是溫柔體貼,並很快愛上了這個勇敢聰明的中國女子。
殤王一邊得小心應對珀哥對自己的熱切追求,一邊打探集團裏每次毒品交易的時間、地點。就在出貨一次又一次被警方截獲後,珀哥不得不懷疑殤王的真實身份。
不敢相信地望著手下送來的調查資料,殤王颯爽英姿的軍裝照,刺得珀哥眼圈泛紅。用了極大的毅力,珀哥才將殤王的資料看完。
盯著那張全家照上,懷抱小嬰兒,笑得一臉幸福的殤王,珀哥突然妒忌得發狂。不惜暴露自己的行蹤,珀哥來到華夏,命人綁架了照片上站在殤王身旁的小男孩黃清。
當時隻是軍區特種部隊隊長的黃正然得知自己的兒子落在了珀哥的手裏,立刻帶人前去營救。
跨海大橋之上,眼見兒子和妻子被無路可逃的珀哥當做了人質,要求軍區派直升機來讓他離開,否則就殺了他們,黃正然一言不發。
對峙良久,珀哥失去了耐性,用槍指著黃清的腦袋,臉上全是狠辣:“黃隊長,你若再不答應,我就讓你兒子先給我陪葬。”
“清兒!正然,救救清兒!正然……”身為母親的殤王再剛強,此時也急得落下了眼淚。
見黃正然依然不吭聲,殤王又將求助的目光投向了站在他身邊的指揮者們。可惜他們的眼中隻有抓獲珀哥,剿滅‘上帝之吻’的渴望,完全不顧及他們母子倆的性命。
“黃隊長,我就不信你是鐵石心腸。”珀哥扣動扳機,子彈立刻打穿了年僅五歲的黃清的大腿。
黃清嘹亮的痛哭響徹了整個海麵,讓殤王的心瞬間被撕扯開般疼痛。可這也無法撼動鐵石心腸的黃正然。
“珀哥,我勸你還是束手就擒吧,你今天是插翅難逃,別再做無謂的反抗。”眼睜睜看著血液從黃清纖細的腿上流出,黃正然還能鎮定自若地說出這樣的話,讓殤王覺得這個自己深愛的男人如此陌生。
她絕望的嘶吼著:“黃正然,我的生死你可以不在意,但清兒是你的兒子,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
“怡濤,對不起!”黃正然麵無表情的臉上終於出現了幾絲歉意。
“不要!”覺察出黃正然的動機,殤王使出渾身的力氣掙脫了緊緊抓住她的兩名毒犯,卻還是無可挽回。
看著黃正然手中的槍所射出的子彈洞穿了黃清的胸膛,哭聲戛然而止,殤王的心也徹底跌入了冰池。
“啊……”殤王發出一聲怒吼,轉身向著想要抓住她的兩名毒犯撞去,“既然在你眼中前途更重要,那我就陪清兒一起為你鋪平道路。”
在身子翻出大橋欄杆,即將墜入大海之際,殤王肩膀上的衣服被一隻大手緊緊拉住了。本以為是黃正然回心轉意,仰頭看到的卻是珀哥那雙深情的眼睛。
幾聲槍響,珀哥嘴角流出血滴,落到了殤王的臉上。珀哥吃力地用手中的‘斬月匕’割斷了綁住殤王的繩索,然後將這把古老神秘的銀質小刀和一串鑰匙塞到了她的手中“:“怡,好好……好好活著……”
珀哥最後留戀地望了殤王一眼,鬆開了手,轉身舉槍向圍住他的特警衝去。
“呯呯呯……”數聲槍響,掩蓋了殤王墜入海中的聲音。等黃正然撲到橋邊,已經沒了她的蹤影。
殤王帶著一腔的怒火遊到了岸邊,她不甘心,她要為兒子和自己報仇。為了國家,為了正義,她拋下自己年幼的兒子與女兒,隻身涉險。
可到頭來,換來的是什麼?丈夫的絕情,上級的漠視,還有兒子的早逝。她的付出,兒子的性命,難道在國家利益麵前,真的這麼微不足道嗎?
她沒有為國捐軀而無怨無悔的高尚情懷,她隻是一個女人,一個深愛孩子的母親,她做不到大義,她要為清兒討回公道。
緊握住珀哥臨終前給她的斬月匕和‘天使之吻’在全球各處秘密據點中重要保險櫃的鑰匙,殤王心中有了決斷。
兩年後,卷土而來的殤王親手殺了當天站在跨海大橋上,卻見死不救的所有軍區高層。最後才找上了自己的丈夫黃正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