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天氣似乎不是很好,酉時尚可望見天上星辰,酉時剛過,到了戌時,隻見天上烏雲密布,若是仔細查看,便可看清天上烏雲當中,竟然隱隱透出一股血紅之色,好似人的鮮血一般,卻半點無雷聲響動,好不奇怪。戌時二刻時分,天上竟然淅淅瀝瀝下起雨來,好在雨水不大,反倒令所有的人都是精神一振。
“啊……啊……啊……”
袁紹營寨之中,隨著皮鞭用力抽在皮肉之上的聲音,伴隨著一聲聲慘痛的叫喊,自營寨中不斷響起,在這曠野之中傳得老遠。所有的人聽見之後,都不禁心中一顫,背後一股森冷的寒氣不斷隨著那慘叫聲逐漸升起,眾人都不禁縮了縮脖子。
大帳之中,袁紹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用手中空杯指著帳外,氣急敗壞的叫嚷著:“打,打,給我往死裏打。”
過的一程,那慘叫聲漸漸息止,隻見一士兵手中拿著皮鞭,顯然是個執刑者,皮鞭指著外麵說道:“主公,死了,死了,主公。”
袁紹一聽,勃然大怒,起身而立,將那手拿皮鞭的士兵一腳踏倒在地,罵道:“什麼?混賬東西。”朝外麵繼續喊道:“來人啊。”外麵守衛的士兵立刻應聲,袁紹指著倒在地上的士兵道:“將這出言不遜的家夥拖出去重打三百軍棍。”
守衛應聲而行,將那士兵從地上粗蠻的拉起來,就往外麵拖去,袁紹怒罵道:“且問問他,是誰死了,混賬。”可憐那士兵方才還在打人,現在卻被人打,一邊掙紮一邊求饒道:“主公,這是擾亂軍心啊,主公。”
那兩個守衛那裏管那士兵口中說些說些什麼,將其壓倒在地上,用軍棍死命的打,不一會兒,便沒了聲息,守衛往前查看,早已經沒了氣。
這時審配正有要是找袁紹商議,看到這番情景,也隻得搖了搖頭,歎息一聲,便往袁紹大帳走去,見了袁紹,有些責備的問道:“近來我軍接連敗陣,軍心早已不穩,主公為何又將士兵打死?”
袁紹聽了審配之言,心中稍有不悅,便到:“那人出言不遜,咒我身死,我便要將其打死。”冷眼看了審配一下,又繼續道:“難道你要治我的罪過不成?”
審配心中大驚,連忙拜倒在地,急忙說道:“屬下不敢,屬下不敢。”
袁紹回身坐下,又問道:“找我何事?”
審配仍舊跪地地上不敢起來,道:“今日聞得李騰帶五千人馬駐紮於河岸,久不出兵,恐其為害主公,特來相告。”
對於李騰近日攻打牧野之事,袁紹早已得到消息,怒道:“李騰匹夫奪我城池,今又趁我大敗之際,前來落井下石,真是氣煞我也。”說罷便要召集手下將軍,帶兵前去攻打李騰。
審配一見,連忙攔住,勸慰道:“主公不可,若是派兵前去攻打李騰,曹操得到消息,必然帶兵前來,我軍隻剩下這點人馬,必然損失殆盡。”
袁紹雖然憤怒,但是也明白事態,遂對審配道:“先生起來說話便是。”審配拜謝,起身坐於一旁,袁紹繼續問道:“依先生之言,又該如何?”
審配道:“主公,曹操今番勢大,又有李騰為害,依我之見,主公不如早退。”
袁紹哀嚎道:“想我當日,起大軍七十萬極盛而來,今日卻落得如此下場,營寨流言四起,軍心渙散,以達虎落平陽之勢。若是就此退去,恐為天下諸侯恥笑。”
審配道:“主公盡擁冀,並,幽,青四州之地,土地寬廣,民眾極多,若能就此退去,嘔心瀝血,重振我軍聲威,必然否極泰來,昌盛繁榮。到了那時,便再揮軍南下,與曹操決一死戰。”
袁紹思量一番,臉上盡是落寞之色,無奈之下,也隻得點了點頭,說道:“照如今情勢看來,也隻有如此行事了。”說罷,便讓審配前去通知各營各寨,明日一早,起兵拔寨,回歸河北。
審配見袁紹同意撤兵,便為袁紹能在如此緊要時刻做出此等決定,心中甚是高興,可是卻哪裏知道,就是因為明日準備撤兵之事,士兵們各個興高采烈,營寨之中防禦散亂,導致袁紹所剩下的這五萬人馬,也要盡喪於此了。
袁紹送走審配之後,隻因剛才喝了些酒,又大動肝火,此時一個人頓時覺得精神疲乏,便回了後帳,倒在床榻,不及脫衣,便鼾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