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囑咐過我,你不打架,不碰那三樣,那就和阿狗去收保護費吧。這年頭哪還有不打架的混混啊!”胖山哥搖著碩大的頭顱輕聲說道。
“老板,這個月錢到時候了。”我跟著阿狗走進一家叫回春堂的中醫門診。熟悉的味道,可是和我又有什麼關係呢?我現在隻是一個收保護費的小混混。
“狗哥,寬限幾天吧,這診所剛開業,這都三次了,容我三天,好不好?”一個穿著白大褂的50多歲的老者拿著一盒玉溪分給了阿狗和我。
“死老東西,覺著哥倆好糊弄是吧,門都沒有,要不拿錢,要不我把我表妹叫來,上次在你這開的藥拉肚子拉了三天。”順手掠過老者手裏的玉溪煙放到自己的口袋裏。
“狗哥,您高抬貴手,寬限我三天,不,兩天,兩天就好。”
“兩天,半天都不行。趕緊拿錢。死老東西,那個聽說你這剛到了兩株人參,給狗哥我拿過來。”
“狗哥,我來吧。您出去透透風。”我知道這兩株人參八成要毀在阿狗手裏,也是出於自己對中醫的敬重。
“你行嗎?”阿狗略帶質疑的問我。
“狗哥,放心,拿不來錢,我擔著。”我許下了有一個看似滑稽的諾言。
“那就交給你了,快點啊。老子出去透透風。”阿狗邁著混混特有的吊兒郎當步挪了出去。
“大爺,你這生意不好做啊,我給你出個點子?”
“你,哼,你,就是出點子我也沒錢。”
“大爺,現在什麼都講究包裝,講究名氣,我看你這剛開業也就半年吧,如果不成我不再收你保護費。如何?”
“那你說說看?”
“說了就不靈了,你這鋪子估計兩個月要2000吧,這樣,我今不收你錢,一周之內如果還是不忙,這錢我墊上,可是要是忙了,3萬塊。怎麼樣?”
“行,三萬就三萬,這可是你說的,要是不靈咱們可不許賴皮。咱們白紙黑字,萬一你反悔也好有個證據。”說完老者就去櫃台取了紙和筆。
“小夥子,字這麼漂亮怎麼幹這個,瞎了你這一手好字啊。”老者的惋惜毫不掩飾,讓我又是一陣心酸。
接下來的幾十家是老商鋪,輕鬆了許多。
第二天,回春堂門外停了數十輛車,沒有別的,隻為了造勢。狗哥被人用輪椅退進了回春堂。之後的三天狗哥每天都會帶著車隊浩浩蕩蕩的出現在門口。接下來的事情就是錦旗,一麵錦旗從打開的奧迪車裏慢慢走出,阿狗手捧錦旗口呼神醫的圖片出現在了縣裏的個個論壇,貼吧。
第七天,我如約而至。
“小飛來了,你等下,我一會去給你拿錢。”這種事自然不必阿狗出麵。
“行,你忙。我等著就好。”索性無聊來到百子櫃前,給老者抓起要來。
“小飛,你能行嗎?我過兩天招個學徒,這一天累的。”
“放心吧,你說就行,錯了一味藥材我不要錢。”
“小飛啊,今多虧了你,你還別說這錦旗一掛我這生意是越來越好。還真該感謝感謝你。”
“哪裏話,我也是收錢辦事。”
“不一樣,一看你的字我就知道你和他們不一樣,沒想到你還懂藥材,這樣,晚上沒事陪大叔喝兩盅!”
“那成,正愁沒飯局呢。”一通酒下肚,在得知我的情況後,老者硬是要收我為徒,要把必生所學傳授於我。還讓留在店中幫忙。我便又把承諾的事說了一遍老者才肯放手。都說與人為善就是積陰德,誰又能想到我這便宜師傅在我後來遇難的時候幫我留了一口氣,才讓我能見到我的孩子們。
“飛,行啊,這三萬是你賺的,狗哥雖然不是什麼好人可是也不是大是大非不分的,這三萬你拿著。你也不是混我們這塊的料,混這個真瞎了你,我看那老吳頭對你挺上心,以後啊,真把大哥大錢還了,你就老實的做點事,在這條街上狗哥還罩得住。以後我看那買賣不行你小子出主意,咱們賺一筆,咱親兄弟明算賬,五五分,怎麼樣?我也快奔四的人了,也是該退了。”
“那成,狗哥,你說了算,咱們晚上泉林兄弟請客。”
“叔叔,看看遊戲廣告吧!”一個男孩打攪了我和阿狗的對話。
“去,一邊玩去,沒看哥忙著呢嗎?”阿狗作勢一腳就要踢出去。
“沒事,我看看。”我接過小孩手裏的傳單彩頁。遊戲彩頁很精美,有手持長弓的弓手,有身穿布衣的農夫,諸子百家無一不全而又都栩栩如生。廣告詞隻有一句話;大事記,由你來書寫。而等我和阿狗出了酒店之後竟然看到了無數的海報貼在酒店的牆麵上。當真是漫天遍地啊,看來要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