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寒氣重,但星子亮如白晝,也是值得出來一趟,尤其是坐在上頭的時候,瞧著下麵宮院,像是被撒了一層白白的銀光,看上去極為美麗。
她雙手托腮,賞月也是因為無聊無趣,卻偏生在這個時候,聽的撲哧一聲,她側身瞧了下,不知是驚擾了樹上休憩的鳥兒。
她正側目看著,卻瞧見一個小小的人影挑著一個風吹燭光亂晃的燈籠往這邊走,她騰的一下從屋頂飛落下去。
正巧落在了那孩子前麵。
“時越,時越,是不是你來找娘親了?”
前來此處的正是時越,他隻是覺著今日的事,錯不在自己,但自己不該直接離開,連和娘親大聲招呼都沒有,尤其是今日中午,娘親派人去叫他去鳳棲宮吃飯,他本是想去的,卻被皇祖母回絕了。
一想到娘親會如大哥哥說的那般,心生難過,時越也覺著不太舒服,就半夜起來,挑燈而來了。
隻是,這乍一下聽到她喊自己的聲音,時越還是有些被嚇住了。
“你、你是怎麼知道我來了。”
“因為我們是母子,心有靈犀的。隻是,你不該半夜前來,很危險的知道不知道, 萬一路上磕著碰著了怎麼辦。”
田七說著,抱起了挑著燈籠的時越,直接往鳳棲宮內去。
被娘親這一抱,再是硬氣的小男子漢,也溫柔了下來。
“我隻擔心娘親傷心,才過來看看,你不難過就好。”
“我難過是有,隻是難過,時越有心事不和娘親講。”
“那是我錯了。”
時越嘟起水潤潤的小嘴巴,極為委屈的說著。
田七隻是笑著,並沒繼續再問,反倒是在他們離開之後,站在屋脊月光找不到的背影中的一身黑色男子,才從中出來,雙手緊握的他,難掩內心的激動神色。
雖說他早就從皇上口中得知皇後娘娘已經回來了,可當自己親眼看到的時候,那種激動狂喜,是誰都無法感同身受的。
黑色男子正是宋冷,確定田七無事後,他便直接閃身離開,隻是下半夜的時候, 沒參與巡城之事。
宋冷已經是巡城大將軍,護國大將軍等身份,自是不必親自巡城,可最近幾日,他一直都在,其目的自是不言而喻了。
……
次日,清晨,德儀宮內太後娘娘起來後,發現三皇子不在跟前,頓時生了一肚子的怒氣。
想到可能是鳳棲宮那剛回來,就敢和她爭孫子的田氏,心中的火氣更是不從一處來,摔了好幾個宮廷罕見玉器, 也不能解的心頭怒氣。
正在她火冒三丈的時候,德儀宮外走進一個穿著青黛宮裝,眉眼精致,長相秀美,端莊典雅的女人,女子身材修長,約莫一米七幾,臉上胭脂水粉頗多,可是瞧不出胭脂下的真實肌膚。
女子正是往裏頭進,連忙收起臉上的不耐煩神色,裝出文雅端莊姿態。
“侄女參見太後娘娘,願太後娘娘鳳體安康。”
正在氣頭上的鄧氏,瞧了下這個從漳州接來宮中三年有餘的侄女,也是有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