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過醜時的時候,營裏突然響起一片喧鬧聲,方萌寶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耳邊充斥著很多聲音,似乎是誰受傷了?!
皇甫墨強撐著傷口伏在馬背上,奄奄一息道:“別...鬧出太大聲響,驚擾了王妃者殺之無赦!”
士兵們頓時噤若寒蟬,紛紛安靜了下來,有秩序地該去燒水的去燒水,該去請大夫的請大夫,景風將馬繩栓在了樹上,正轉身準備將皇甫墨背下來,誰料皇甫墨終於支撐不住的從馬上一頭栽了下來,滾落在地上,導致背部的箭又深入了一些皮肉,他滿頭大汗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滿心隻想著,寶兒還在歇息,不能嚇到寶兒,他現在這個樣子,寶兒一定會害怕的!
“王爺!您怎麼樣?!”景風忙上前查看皇甫墨的傷勢,奈何光線太暗,什麼也看不清,便焦急地大喊道:“拿根火棒過來,本將軍什麼都看不見!”
“是!”就近的幾個士兵忙將手裏的火棒往景風的位置探去,“景風檢查了下傷口後皺起眉頭,“來人,速速將王爺背到本將軍的帳篷裏!”
“是!”幾個士兵開始吃力地搬運起皇甫墨……
方萌寶將長被子披在身上貓著腰撩起帳篷布聽了很久,剛開始以為是非洪國派人襲擊到營裏來了,仔細聽了後覺得很不對勁,似乎是皇甫墨回來了?還受傷了?
想到這裏,被子也不顧了,就這樣胡亂穿著鞋子跑了出去,火光很耀眼,將皇甫墨的傷勢照得一清二楚,方萌寶跑到那些士兵的跟前,擔心地問道:“是墨嗎?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景風一見方萌寶跑了出來,心知瞞不住了,但依舊不想她過於擔心,便安慰道:“王爺中了箭傷,所幸並不是致命的部位,請王妃娘娘不要擔心,快將王爺搬去本將軍的帳篷裏!”
“不,到我們營裏去,裏麵有炭火,很暖和!”方萌寶焦急道。
“這……”景風有些猶豫,但此時的皇甫墨已然昏迷不醒,傷勢看來也比較嚴重,亦顧不上太多,“搬到王爺的帳篷裏去!來人,去催促大夫!”
方萌寶走在前麵,撩起帳篷布方便他們進入寬敞的帳篷裏,撿起被子放到床榻的一邊,“慢些放,別弄到他的傷口!”方萌寶幫忙扶著皇甫墨躺下。
撥開外麵的衣袍,內裏那件原本潔白的裏衣已經被鮮血浸透了,一片片的觸目驚心,長箭深插著的中心點仍在不斷往外溢出鮮紅的血液,看起來格外瘮人。
“怎麼這麼嚴重?”方萌寶皺眉,拿過毛巾沾濕了熱水後輕輕地擦拭著皇甫墨額前細密的汗珠。
在士兵們的麵前,方萌寶努力地強裝著鎮定自若,她不能讓外人看出一絲一毫,她的墨不過是受了一點兒傷而已,不能讓士兵們以為他們大聖朝的墨王傷勢嚴重而擾亂了原本團結一致的軍心。
“王爺是為了救一個抱著孩子的老人,便沒有躲過去……”景風解釋道。
方萌寶問道:“大夫怎麼還沒有過來?”
“來了來了,請王妃借過一下。”下一刻一個身形健壯的士兵便領著大夫走了進來。“這位是北方最有名的外傷大夫!”
方萌寶點頭,將位置讓給大夫坐,自己過去搬了張椅子坐在不遠處,認真地看著那位大夫道:“拜托大夫了!”
大夫先是查看了一下皇甫墨的傷勢,後撫著胡須道:“拔箭是肯定需要的,這個部位沒有大礙,並不是要害之處,拔出箭後隻要傷口沒有感染,以墨王的身體底子很快便能痊愈,不過失血有些過多,還是要好好注意調養。”
“那便好!”方萌寶歎了一口氣。
皇甫墨微微睜開了眼簾,用虛弱的聲音道:“來人,將王妃娘娘帶...出去!”
方萌寶見皇甫墨醒了,忙靠過去抓住他寬厚的大掌,“我不要走,我就在這兒看著你!”
皇甫墨搖頭,“拔箭...會很血腥,寶兒還是出去罷,大夫不是說了,本王...沒事的。”露出一個虛弱的笑容。
“我不走!”方萌寶也倔強起來,紅著眼睛看著皇甫墨。
皇甫墨隻好擺手讓士兵們退下,轉過腦袋對大夫道:“大夫,拔箭吧!”
待大夫弄好一切的器具後便道:“墨王爺請忍著點兒!”
皇甫墨淡然地閉上眼睛,點頭。
方萌寶能夠感受到他的痛,這種痛,肯定比箭射進去還要痛上許多倍,她的手被皇甫墨攥得緊緊的,陪著他一起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