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萌寶猛地一個激靈,蹦躂到床榻前,握住他垂在榻邊的寬厚手掌道:“我在,我在這裏,你好好看看我,別睡過去,你答應我不準死的!”
皇甫墨勉強一笑,“你夫君我英勇無比,還有幾十年……好活,怎麼會死呢?”話音一落,人又再次歪著脖子昏迷了過去。
方萌寶的心髒大起大落,嚇得麵色蒼白,見皇甫墨一動不動,忙傾過身子將自己冰涼得臉頰貼上皇甫墨的臉,低聲喚道:“墨!墨乖,睜開眼睛看看我,睜開眼睛,嗚嗚嗚……你快睜開眼睛!皇甫墨!你這個言而無信的小人!偽君子!我恨死你了!你再這樣睡下去我就回家,讓你再也找不到我!”
門外傳來兩個男孩兒的哭聲,不同嘹亮等級的哭聲此起彼伏地在眾人的耳畔前響起,仿佛就連這麼小的孩子都能感應到此時自己母親的悲傷。
陸影看著哭倒在皇甫墨身上的方萌寶,急得滿頭大汗,想要解釋什麼,偏偏繞了舌頭不知道該怎麼說好,皇甫淨一瞧這樣式,在門外朝她招了招手,陸影放下手裏的繃帶走出了門外。
“沒事了是不是?”皇甫淨問道。
陸影點頭,“傷勢控製住了,幸好墨的身體底子好,不然流這麼多血肯定受不住,淨你帶為師到太醫院去找些藥材,看看缺了什麼為師再叫師兄送進宮裏來。”
皇甫淨終於鬆了一口氣,“好,師父這邊請。”
不明情況的方萌寶還趴在皇甫墨的身上鬼哭狼嚎著,躺在皇甫墨右手邊的兩個小寶寶也跟著方萌寶一同鬼哭狼嚎,東陽宮的太監宮女們都被這三道極具殺傷力的哭聲殺得退避三尺,方萌寶絲毫不知道陸影已經走了,整個東陽宮隻剩下他們一家人在,除了躺在床上的皇甫墨外,另外三個,一致在哭……
“墨,你敢死的話我也敢!我不是鬧著玩的!你答應過我這麼多的承諾,就算下到閻王地府那兒我也要向你討回來的!快醒醒,再不醒我真的會想辦法回家的,再也不理你了……”方萌寶撒潑道。
直到深夜,方萌寶原本嘹亮的聲音已經漸漸變得沙啞難聽,她沒有再嚎叫,隻是輕輕地訴說著些什麼,混亂的思維讓她自己也不知道在說什麼,兩個孩子也哭得可憐兮兮的,抽泣聲到現在依舊止不住。
皇甫墨終於被這些鬼哭狼嚎給弄醒,艱難地舉起雙臂,慢慢搭在了方萌寶的後背上,將她抱緊,不耐煩地睜開眼睛,“真吵,誰準你走了?本王答應休妻了嗎?!”
“休妻……”方萌寶迷迷糊糊地抬起頭,突然反應過來後便一拍皇甫墨的胸膛笑道:“墨!你沒事!太好了!敢嫌我吵,我偏要吵!我要吵你一輩子!”
皇甫墨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咳咳,你壓到本王的傷口了。”
方萌寶更加用力地壓下去,“偏要壓偏要壓,讓你嚇我,痛死你痛死你!哼!”
“果然最毒婦人心啊!”皇甫墨無奈道。“上來罷,我抱著你們三個一起睡覺,都哭累了吧?”
方萌寶委屈地點點頭,將寶寶放好位置,自己慢吞吞地爬到皇甫墨的身邊躺下,依偎在他的懷裏。
“墨,不要再嚇我了。”方萌寶閉著眼睛低啞著嗓子道。
皇甫墨沒有答話,默默將小巧玲瓏的人兒攬入懷中,親吻她的額頭。
方萌寶的腦袋碰到皇甫墨鎖骨下方的一個小硬物,她驀然想起那枚純黑色的戒指,便抬頭道:“墨,你能不能、把戒指還給我?”
皇甫墨的臉色頃刻間變得更難看了,咬牙切齒地問道:“難不成你剛剛說的都是真的,你還想要離開本王不成?”
方萌寶一見他情緒變得這麼激動就知道他又誤會了自己,忙解釋道:“不是的,難道你不知道炎國師很愛安螢皇姑嗎?”
“這關炎國師什麼事兒?”皇甫墨疑惑不解。
方萌寶眨眨眼,“我幫他借的呀,因為……”
方萌寶的話還未來得及說完,皇甫墨的臉更加扭曲了,“你說什麼?你在告訴本王你為了另一個男人向本王討要你覺得最重要的東西嗎?”
曾經就是因為這枚戒指方萌寶才選擇留在他的身邊,她還答應將戒指送給他,再也不會要回來,如今在他重傷之際,她竟然為了另一個人男人向他討要那枚戒指?她把他皇甫墨當什麼了?!
方萌寶被皇甫墨的說風就是雨急得滿頭大汗,這都什麼跟什麼啊?什麼另一個男人,來來去去她方萌寶不就隻有一個男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