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宏洲難得的早到了,然後和景容兩個老煙槍把包廂裏弄得烏煙瘴氣的,景容的小女朋友也要了根煙點上,很快就跟他們玩成一片了。隨後,江川進來了,後麵是他老婆秦時和林無聲。秦時肚子微突,挽著林無聲的手臂,一一和在場的人打招呼。景容震驚了:“嫂子,這是又懷上了?還是贅肉啊?”秦時眼裏含笑,故弄玄虛地說:“你猜。”“那肯定是懷了二胎了,恭喜恭喜啊。江川,你行啊。”景容笑著祝福。段宏洲又看了看秦時那肚子,怎麼都覺得詭異。江川笑說:“嘴上說著恭喜可不行,得送紅包。”景容大方地從皮夾裏掏出一張卡,“密碼XXXXXX,卡裏錢不多,就當是我送給寶寶的禮物了。”秦時臉上的表情終於繃不住了,變為大笑,收了卡,並順便讓林無聲幫她解開綁在肚子上的紗布,將假肚子摔在桌上,對景容喊:“愚人節快樂!”景容大呼一聲“臥槽”,差點吐血,白白被騙了卡。包廂裏六個人,一桌都沒坐滿。景容握著小女朋友的手向眾人介紹:“這是卡娜,我們準備年底訂婚。”卡娜詫異地看向景容,情不自禁地露出幸福的笑容。“什麼情況?連你都要走進婚姻了。”段宏洲有些不淡定了。秦時剛收了大紅包,自然嘴甜:“恭喜你們啊!我來給你策劃婚禮吧,給你打九折。”她是開婚慶公司的,有單上門自然不會放過,像景容這樣的大款,自然要多宰宰他。景容摸摸鼻子,一臉壞笑地說:“我開玩笑的,回敬給你們的愚人節大禮。”段宏洲直接把筷子砸向景容,幹淨利落地說了個“滾”字。大家說說笑笑。隻有林無聲注意到卡娜臉上那漸漸僵硬了的笑容一點點的消失不見。她仿佛看到了曾經的自己,有那麼一點點的可悲。心一點一點地往下沉。她的沉默自然引起秦時的注意,她偏過頭來問:“怎麼了?”林無聲扯出一抹笑容,搖頭,“沒什麼。”嘴上說著沒什麼,但是她看人的目光變得愈發得冰冷起來。後來,這頓飯林無聲吃得有些食不知味。不過飯桌上的氣氛被段宏洲和景容調節的不錯,兩人互損,倒也有趣。景容開了一家投資理財的公司,一般在銀行貸款貸不到的人找到他都給貸,利息比銀行高點,比高利貸低點,挺掙錢的一公司,就是這工作的名聲等同於放高利貸的,給人的感覺就是整天就想著讓別人傾家蕩產、家破人亡了,到年底了,別人還不了款,紅油漆準備好,帶著一幫人西裝筆挺地上門潑上油漆,寫著: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段宏洲調侃道:“景容,你要小心點,千萬別做犯法的事,江川可是警察,到時候我肯定舉報你拿點舉報費,你到了監獄的話記得讓江川給你開個後門,準備個小單間住住。”“滾滾滾,烏鴉嘴。”景容沒好氣地說。江川補充:“年前的確有人欠了高利貸來我們公安局要我們把他抓起來,他說他寧可被抓起來也比待在外麵安全。”“然後呢?”秦時好奇地問。“我們又沒權利抓他,回絕他了,結果他每天都來公安局報到,怪可憐的。”不提全國,就在南城這種城市,每年要有多少人因為欠下高利貸而跳樓、拋妻棄子的跑路的,留下父母妻子孩子承受著放高利貸的人的威脅。這類話題總是令人哭笑不得、唏噓不已。卡娜也想起了一件事,說:“上個月我們小區那有個人欠了三百六十萬的高利貸,三十歲生日大辦宴席,兩個債主打電話給他問他什麼時候還錢,那個人心髒不好活活被嚇死了。那兩債主也很無奈,不僅債追不回來還要倒賠錢。所以,景榮你還是趁早結束這公司吧。”景榮一聽卡娜這麼說有些生氣,“你隻是我女朋友而已,管得那麼寬幹什麼?”卡娜被說得臉都紅了,低下頭抿了口飲料。氣氛一下子有些緊張。這時,段宏洲咋咋呼呼地喊著:“喂喂喂!出門在外的都要注意下風度,還有沒有一點素質了?這麼欺負女人。提到女人,各位,我失戀了,有沒有什麼好女人介紹給我?”秦時嗤笑,“得了吧,你段少會缺女人?”“別瞎說八道,敗壞我名聲。”段宏洲不樂意了。“今天是愚人節,愚人節說的話都是反話。”江川笑了。“不不不,你們也太不關心兄弟我了,已經連續好幾個月我都是每天晚上九點睡覺,早上五點醒,這作息正常得跟個神經病似的。”段宏洲還要繼續訴苦下去,突然被秦時插話:“你看林無聲怎麼樣?”在場的人都有些被秦時的話驚到了,各自臉上的表情都很精彩。林無聲臉色白了幾分,微微皺眉,暗地裏掐了掐秦時的大腿,表示不滿。秦時忍著痛,瞪了林無聲一眼,然後又望向段宏洲,等著他的答複。“她挺好的啊。”段宏洲試圖用笑緩解當下的尷尬,心想著這秦時可真不是省油的燈。笑屁!牙齒白啊。林無聲在心裏吐槽道。“這麼一看,他們倆真的很有夫妻相哩。”卡娜狀似無意地說。“有嗎?沒有吧。”段宏洲極力撇清自己。林無聲看了段宏洲一眼,決定為自己扳回一局,“段宏洲說我三十歲要是嫁不出去,他就娶我。”“段少爺,你真這麼說過?看來你對我們林無聲也不是全無感覺啊。”秦時不怕事大的取笑道。段少爺麵上嗬嗬笑著,內心為自己捏了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