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祝雅璐剛剛午休回到辦公桌前,就看到祁杉再一次大駕光臨,黑色職業套裝,拎包的手腕上鑽石手表璀璨奪目,女王氣場,威風凜凜。前段時間她來這裏是段宏洲的另一個秘書簡白招待她的,這一回,祝雅璐眼疾手快,趕在旁人前就麵帶笑容地迎了上去。“祁女士,您好。段總在辦公室等您多時了,我這就帶您進去。”“勞駕。”祁杉不鹹不淡地說,目不斜視。“咚咚咚——”祝雅璐扣了三下門,裏麵傳來段宏洲的聲音。“請進。”祝雅璐推門進入,微微彎腰對祁杉做了個請的動作。冷美人祁杉在進去辦公室的那一瞬間,臉上溢滿了笑容,客套有禮地喊了一聲:“宏洲。”祝雅璐在心裏腹誹,變臉可真快啊。段宏洲起身迎著祁杉入座沙發,用眼神示意祝雅璐出門備茶水和點心。祝雅璐看了一眼祁杉身後沙發靠墊,恭敬地退出了偌大的辦公室。茶水間裏,祝雅璐趁著泡茶的間隙給祁蓮發了一條微信,告訴她這邊一切OK。她的心跳得極快,有股心虛勁兒。端著托盤再次進入董事長辦公室,段宏洲和祁杉都安安靜靜的,等到祝雅璐離開後,祁杉終於按耐不住地問:“宏洲,你叫我來所謂何事?”段宏洲起身走到辦公桌前,將抽屜裏的照片拿出來,遞給祁杉看。他的目光淩厲,透著狠勁兒,亦沒有錯過祁杉臉上精彩的表情的變化。由震驚到憤怒。“你什麼意思?”因為不知道段宏洲到底知道多少,所以祁杉說話不敢有所暴露。“這個女人,大伯母不會不認識吧。”祁杉冷笑,“我認識,隻是不知道你給我看這些照片是何用意。”雙方都在試探彼此。段宏洲決定不拐彎抹角,“請您放了景秀蘭,我保證這件事永遠都是秘密。”“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祁杉還在做無謂的掙紮。“我知道您聽得懂。”祁杉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這不關你的事。你少管閑事。”“這是爺爺吩咐我做的事情,您還覺得這不關我的事?”祁杉瞪大了眼睛,手不由自主地在顫抖,“你說什麼?怎麼可能?”竟然是段老爺子,這太匪夷所思了。“爺爺知道你做的事情,所以才會給景秀蘭遺產補償。而您居然會天真地以為拿來了景秀蘭放棄繼承遺產的協議書就能瞞天過海。您這樣做隻會讓我更加確定了景秀蘭在您的手裏,從而查到景秀蘭的下落。“你——”祁杉驚得說不出話來,“查到了?”“是。但我還沒有采取任何行動,我想先跟您商量一下,畢竟您是我尊敬的長輩。”祁杉慌亂不堪,事到如今,怪自己麻痹大意已是為時已晚,她這才知道自己已經被逼到了這種地步,喃喃自語:“不是我不想放她,而是我沒有退路了。景秀蘭一旦自由,不會不追究我的責任,到時候我要怎麼辦?”如果被景秀蘭知道顧仲的事情,不管怎樣都是沒辦法收場的,她太了解一個母親愛護兒子的決心,到時候即便景秀蘭粉身碎骨也不會對她罷休,為自己的兒子討回公道。她嗤笑,段宏洲到底是哪裏來的自信,覺得自己可以保證這件事是個永遠的秘密。“你爺爺都知道些什麼。”祁杉仍舊不敢相信,抱著一絲僥幸心理,或許事態並沒有自己想得那麼糟,畢竟當初那件事她自認辦得很隱蔽。“該知道的都知道了。”“不可能。段宏洲,你一定在詐我。”“大伯母,顧仲的心,宏奕用著還算舒服不?”祁杉張了張嘴,訝異得說不出話來,漸露頹勢,肩膀都耷拉下來。靜默,良久。段宏洲也不著急,喝了一口茶,耐心十足地等著祁杉接下來的決定。祁杉內心千回百轉,深深地看了一眼淡然的段宏洲,卻在那亂入麻的心緒裏找到了驚喜。她找回了自己的冷靜,眼睛裏重新燃起了希望,“我若是不放走景秀蘭,你要怎麼做?”“救人。”“但我想,你即便是要救人但一定不會把這件事鬧大吧。段老爺子能到死都沒做處理,就是顧忌這件事畢竟是段家的醜聞,一旦曝光,勢必會損害段家的聲譽。承認吧,段宏洲,我即便不按照你所想,放走景秀蘭,你也奈何不了我。”祁杉愈說愈得意。真是冥頑不寧,沒救了。段宏洲的嘴角有微不可查的諷刺,“那麼我堂哥,知道你是這樣的母親嗎?”祁杉握緊了自己的拳頭。不等祁杉,段宏洲繼續說:“我要不要現在就帶他去Y市看看,讓他看看自己母親到底做了什麼喪盡天良的事。偷走了他哥哥的心髒,就為了讓他苟活於世。還把他哥哥的母親關在精神病院。”“也對,什麼樣的母親生出什麼樣子的兒子,你這麼冷血,堂哥的心也必然如此吧。”字字誅心。祁杉心虛得額頭流汗。她恨得咬牙切齒。恨不能咬碎眼前人。“段宏洲。”“你贏了。”“但你給我一點時間。”“不行。”段宏洲拒絕得幹脆利落。“你手裏拿捏著我的軟肋,再多給我點時間,又怎樣?何必咄咄逼人?請你給我一段時間,讓我好好地想想這件事到底該怎樣收尾。”祁杉近乎祈求,在最不該的人麵前露出了卑微的姿態。“好吧,你需要多久?”“一個月。”“那麼一個月後,請你兌現自己的承諾。”祁杉起身,快速離開這令她感到窒息的辦公室,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