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傅恬靜還是坐出租車趕到了簡奕之說的餐廳,她將自己這一妥協的行為解釋為被曬了一個上午的太陽曬暈了,才會造成她沒出息的,暈乎乎地就答應他的要求。
看見簡奕之在偏角落的座位上對自己招手時,傅恬靜背著畫板就走了過去,然後將畫板放在一旁的椅子上,才在他為自己拉開的位置上坐下。脫下外套搭在椅背,她雙手合十搓了搓,隨後將溫熱的掌心貼著被凍得通紅的臉頰上,才覺得整個人舒服多了。
“前麵那條路因為交通事故堵住了,我繞了一條街才繞到這裏來。”看著他,她自然而然就抱怨起來。
所以她剛才真的覺得好冷,不過進到開著暖氣的餐廳後,她立馬就覺得舒服多了。
簡奕之為她倒了一杯熱開水,嘴裏嘀咕道:“明知道冷也不知道戴條圍巾。”
而且她天冷的時候卻忘記戴圍巾出門已經不止一次了,以往的每個冬天都要發生幾次這樣的事情,幸好他早就猜到,所以今天出門前有了準備。想到這裏,他的視線下意識地往被壓在她的畫板下變了形的精致紙袋,停留了半秒鍾,目光才轉回傅恬靜身上時,卻見她正一臉狐疑地看著他。
“你剛才說什麼了?”拜托,要說話那就說大聲一點,如果不是為了說給她聽的,那就不要在她麵前說。
那種想知道他說了什麼,卻又沒聽清楚的感覺,癢得她難受。
“沒什麼。”簡奕之秉承好話不說第二遍的原則,兀自繞開了這個話題,然後又將已經盛滿熱水的玻璃杯往她麵前推了推,“先喝點熱水。”臉頰和鼻子都被凍得紅通通,看著怪可憐的。
“噢!”
見沒能問出什麼結果,傅恬靜也不想lang費時間去追究了。反正這個男人,固執得很,不想告訴她的事情,她又怎麼有能力去撬開他的嘴巴呢?況且這個上午她畫得太專心了,連到景區的茶樓喝杯熱茶的時間都沒騰出來,現在是真的口渴了。
喝了兩口熱水,覺得整個人由裏到外都暖和起來後,傅恬靜才想開口詢問到底簡奕之找自己出來要做什麼,就見已經有服務生端著托盤過來了。陸陸續續被端上來的菜都是她平時愛吃的,她一愣,隨之明了。
一坐下來不久就有得吃,不用等,而且菜式都是自己愛吃的,在這種情況下,她該覺得感動嗎?
嗬,可是此時的她一點兒感動的感覺都沒有。相對的,她其實是討厭他這樣的專斷獨裁的,從以前開始就討厭。兩人一起出來用餐的時候,如果是他比她先到的話,他總會先為她點好菜,沒錯,事情她一開始也曾為他這種難得的“體貼”而開心,可是時間長了之後,她才明白,事先點菜,並不是因為他體貼,而是他不想lang費時間。
她更喜歡的,是同他一起對著菜單研究該吃些什麼。不過有一點,她還是欣喜的,就是這個男人記得她愛吃什麼菜。
事實上,習慣一出差就為她買點禮物回來的這個男人,對她也是有溫柔嗬護的一麵的,他記得她鞋子的碼數,記得她穿多大的衣服和褲子……可他越是對她表現出嗬護的一麵,她就越害怕自己會繼續深陷,越溫柔越殘忍,這是她在跟他交往的時候,最大的感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