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雲雪沒有開口,隻用手指打了手勢,她可以遍學任何一樣東西,但偏偏漏了啞語沒學,所以,她打手勢也隻是按著自己的想法宣泄出來,她指了指眼睛,再指向了趙雲,然後自己閉上了眼睛,這一連串動作,就是在告訴這小丫頭,不要去看趙雲。
但這薛家丫頭卻是瞪圓了眼睛,根本就不打算馬雲雪,徑直奔向了趙雲的身側,馬雲雪想要哀嚎一聲,這小丫頭倒是跟她杠上了。
“雲哥,節哀啊,兄長瞧得你這模樣,也不會安心的走。”還未有等那薛家丫頭開得了這口,馬雲雪卻是跪側在趙雲的身邊,將言語遍灑在了趙雲的耳朵裏頭,趙雲跪在墳墓前頭,筆挺直立,絲毫沒有動搖。
薛月正準備開口,馬雲雪忽的就橫了冷眼過去,那眼光還帶著一股子的森森寒意,看那薛月的時候不帶一絲的溫度,想她這位新時代的傑出女性,高位上久了,看人的時候,容不得人有一絲的反抗。
趙雲的脊背挺得很直,濃墨一般的發色蕩在了冷冰的氣息中,卻是帶起來漫天的冥紙黃書,冥燭上散出來的嫋嫋清煙將人的眼淚帶了出來,她隻是看著趙雲伸開手指,扶上了銀白色的墳位。
上頭用了墨色的小篆寫成的趙武兩個字,讓趙雲在其上反複輾轉,“兄長,我回來了。”趙雲說著朝著墳墓一舉叩首了三次,每一首都抵在了堅硬的地板上頭,咚咚的聲音重重的落在了馬雲雪的心口上。
從小相依為命之下,卻是在最後讓活著的人隻能望墓興歎,馬雲雪高舉木香,將木香的尾端抵在了自己的額間,“兄長,你安息吧。”說著就著姿勢瞌了下去,煙嫋繞,人淚彈,何處不傷心呢?
馬雲雪手在趙雲的肩膀上頭拍了拍,往生的人已經出去,但是活著的人,還要好好的活著,隻有好好的活著,才是給死者最大的安慰。
趙雲閉了閉眼瞳,這才站起了身來,見證了無數沙場性命的戰將,能屈能伸,自會將那對親人的思念留在心底,無論如何都是不會因事情輾轉而忘記。
“哥啊,你回來了,我娘前些日子還在念叨你呢,緊著跟月兒一起回去吧。”跟月兒一起回去,這一句話讓馬雲雪扯開嘴唇笑,她還真時時不忘將趙雲掛在嘴角上,就連說話都是將她馬雲雪撇到一幹二清的。
“芳姨身子還好麼?出征了這麼些日子,也是久了未曾回來過了。”趙雲拍了拍薛月的頭發,眼睛落在了周邊的景物上頭,物是盡然,人未曾在,總歸是會讓人觸物思情,馬雲雪又何嚐不知道趙雲是什麼心境呢。
薛月對趙雲對情,總還是因著小女兒家的心思,一位頂天立地的男子,還有著俊挺的容色,女為悅已則容,男則為氣勢之鼎立,就算是她馬雲雪,都未能不會動情。可她動情,並不是因為他的容色,而是,身為趙雲他本身,如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