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蜀不過一介彈丸之地,揮師西進便可破,但他就是要讓劉備瞧著,誰才是這天下的主宰,他要他生他便生,要他死他便就是死,由不得劉備有一絲的反抗,況且,劉備也未有反抗的後退之路。
沾了硬繭的手指在刀柄之上摩挲著,寒族的下場他早就領略過,但他曹操豈是那小小的池中之物。天子尚在他在手裏,這萬裏江山足以讓他俯視。
隻不過,這江山之上倒有多了一絲宵小之徒……他的大掌一揮,“放他們進來,”唇線帶起一股刀鋒之意,眼波裏頭卻是望著遠處那同騎一匹戰馬的兩人身上,能從他重重壓製的戰圈裏頭跳出,劉備手底下能人卻是頗多。
放狼進陷阱才能一舉擊退,否則群狼攻之勢必造成自我損失。曹仁領了將令,命了旗牌兵高揮了綠旗,隻見得排成了矩形兵陣的兵士紛紛讓開了一條道,白色的駿馬穿插進了暗墨色的漩渦裏頭,黑與白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馬雲雪的身體被有力的手臂攬在了懷裏頭,她隻能從身後人的動作才感覺得到,趙雲此刻正在與著敵兵作戰,作戰,她是一員的戰將,雖則後背受了刀傷,但這並不能妨礙她上場殺敵的路子。
可是,正當她稍微的挪動了一番身子時,她後背肩上的力量就越為的沉重。馬雲雪的耳邊是急促的呼吸聲,這樣連番的作戰力量消耗最大,更何況他還攬著懷裏的兩個人,以單手揮動靈銀長槍斬殺敵兵,這恐怕是破綻百出的了。
戰術如若破綻百出,那麼,離殞命便就不遠了。馬雲雪閉了眼眸,他竟然是以這般的堅決來履於自己的承諾。隻是這樣的承諾,來得太過於沉重,重得她幾乎是承受不起,以他身上的全部血脈來護得她,換作了任何一個人心思都會被這般的柔化吧。
馬雲雪的耳邊是趙雲沉重的呼吸聲,每一道呼吸伴隨的是起伏不斷的胸膛,她的耳邊還淌著那重重的心跳聲,懷裏正睜著墨色眼瞳的劉阿鬥,細嫩的麵容上頭滑過了一滴透瑩的水珠子。
趙雲手裏的靈銀長槍自戰圈之中上下連翻,銀白色的槍頭將對騎於馬匹上頭的敵兵,以槍身上頭的力量掀翻於馬背,他騎乘的戰馬隨即踏開馬步,自那敵兵的胸膛上頭輾過,連同著敵兵的血脈盡數攬於馬腿之上。
數以萬計的敵兵圍攏上來,長槍擦著趙雲的肩膀穿插過來,激厲的槍鋒被一杆銀白的槍頭打亂攻勢,力度不輕,那幾柄槍頭盡數被削斷,霹靂啪啦散落地界之上,馬雲雪身後的力量猛然壓製,為了不壓著劉阿鬥,馬雲雪以手臂為支撐點,將劉阿鬥護在了懷裏。
說來也奇怪,這外側的刀劍相交,劉阿鬥竟然沒有一絲的哭聲,隻抿著小唇沉沉地睡去,也不知是後覺還是壓根不在意。看來從繈褓中就已經注定了劉禪終會覆滅西蜀的命運,這是時事弄人,還是天意使然呢?
馬雲雪的思緒還沒有完全凝結,卻是後頭一聲悶哼響起,她想要動一動瞧瞧是出了何故,剛抬眼瞅到趙雲身後挑過來長槍的槍頭,她的頭首就被堅硬的胸膛密密壓在了懷裏,連同她的鼻梁都撞得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