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律這才發現屋裏居然還有第三個人,他冷著眼看向他。文樂一看他的表情,咽了一口口水,磕磕巴巴的說道:“蘇律、哥哥,他、他是教我習武的師父,無禮之處,你不要見怪!”
“嗯。”蘇律不想說話,低下頭繼續看書,剛才自己的確是有些憤怒,有人拿武器指著自己有誰會不生氣的?隻是他怕嚇壞了文樂,收起了自己的冷冽之氣。
那日文樂走後,不出三天,皇上就讓人拿來了不少煤炭和被褥,就連衣服也送來了不少,隻是再也沒有見過文樂。他還怕她出了什麼事呢!
靳辰慷看他居然不搭理自己,有些生氣,緊緊的握著雙戟。文樂上前去瞪了他一眼,說道,“快放下!”
靳辰慷還想說什麼,觸到文樂發怒的眸子,卻生生忍住,放下了雙戟站在一旁不說話。
文樂也踟躕,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室內一時間變得很安靜。過了半晌,文樂好似發現了什麼,驚訝的說道:“蘇律哥哥,那日我不是讓父皇送來了煤炭,淩楓殿為什麼還這麼冷?難不成,父皇沒有讓人送來?”
蘇律抬起頭,輕咳了一聲,說道:“不是,我隻是覺得沒必要用那麼多!”他哪裏是不想用啊,可是離著不用煤炭的日子還有很長,他怕狗皇帝半路再不給他煤炭,那他不就慘了!所以隻能省著用!
“可是這裏很冷的呀!你為何不多用一些?”文樂裹了裹身上的大氅,她都覺得很冷了,他怎麼就不冷呢?
蘇律放下書,站起身來,手背在身後,說道:“我這就去拿!”這個多事精一來,他就要用很多煤炭……
經過靳辰慷的時候,那個比他矮一個頭的孩子,氣勢洶洶的盯著他,讓他很無語,這個又是個什麼人,他又沒得罪他,幹嘛一副要吃了他的樣子!
蘇律剛出去,靳辰慷就黑著臉走到文樂跟前,一臉的怒氣:“你騙我!”
“我什麼時候騙你了!”文樂雙手交叉在一起,低著頭不去看他。
“你……你明明就是跑出來偷玩的!”靳辰慷吼了回去。
“我才不是呢!”文樂扁著嘴同他鬥起來。
“怎麼了?”蘇律回來就看到靳辰慷怒氣衝衝的看著文樂,而後者一副做錯了的樣子,他有些不忍,眉頭一挑,問了出來。
靳辰慷也不是怪文樂,隻是不知道為什麼看到文樂居然騙他來這裏找別人,他心情就很不好。聽到蘇律的反問,心裏怒意更濃,於是說道:“文樂說你功夫極好,今日我就是來找你比試一番!”
蘇律將煤炭放下,雙手環胸,挑了挑眉,看向文樂,後者頭低的更厲害了,從蘇律的角度,看到她肥嘟嘟的小臉埋得很低。
他不自覺的冷笑,許是她偷偷拉別人出來又出了什麼鬼主意吧,於是說道:“既然公主都說了,我也不好佛了公主的麵子,說吧,比試什麼?”
文樂剛在自責中,聽到他這樣說,水靈靈的大眼睛瞪的老大。蘇律全當沒看見,嘴角含著笑,他可以確定,文樂肯定不知道他還會武功。
靳辰慷沒想到他會答應的這麼痛快,於是說道:“你選一樣,我和你比!”
“哈哈!好,不用武器,赤手空拳如何?”蘇律也不扭捏,畢竟也是皇室貴胄,氣勢不輸任何人。
靳辰慷先是變了變臉色,隨後說道:“好!就赤手空拳!”
二人到了院子外,文樂在一旁興衝衝的說道:“蘇律哥哥加油啊!師父你手下留情啊!點到為止,點到為止啊!”
二人紛紛黑了臉!
文樂喊了開始,二人就動手,靳辰慷人小,也比蘇律矮,所以先下手為強,一個掃堂腿過去。蘇律穩穩的閃開,來了一個懸空踢,靳辰慷剛站穩,為了要躲開,險些摔倒!
文樂在一旁,一會叫那個小心,一會兒叫那個注意,忙的不亦樂乎。幾番比試,靳辰慷漸漸落了下風。他從小跟著父親學武,基礎不差,但是最擅長的是用兵器,所以赤手空拳不如蘇律。
隻是他不知道,蘇律也是練家子,自小在皇宮,也不比他差。再加上蘇律比他大幾年,所以自然要比他厲害很多!
終於,在不知道多少回合的時候,蘇律一個抬腳,直指靳辰慷喉嚨,卻在理他不過一寸的地方停下。他輸了。
文樂在一旁高興的笑著說:“蘇律哥哥你好棒!”
蘇律不去看那個上竄下跳的惹事精,用手擦了擦頭上的汗說道:“現在可以走了?”
靳辰慷知道自己輸了,臉色紅紅的站在原地,不肯說話。
“你不必如此,我比你年長幾歲,說起來也是以大欺小,你這等年紀,練成這樣已經不錯了。”蘇律整理了衣服,漫不經心的說道。
“真的麼?”靳辰慷眼睛亮亮的,其實他自己明白的很,他根本就打不過他,剛才的比試,蘇律已經暗中放水很多次了。隻是聽到他這麼說,他還是有些雀躍。
“嗯。”蘇律淡淡的,不再說話。
過了半晌,那個羞澀的靳辰慷,別扭的說道:“嗯……你功夫既然這麼好,如果你不介意,你可以教教我麼?”
蘇律額頭抽抽,剛才從文樂的言語之間,他大概知道了靳辰慷的身份,除了那個赫赫有名的武安侯,不會再有第二個侯府的少爺有這等能力了!
一個公主還不夠,難不成他還要再惹上一個很有可能成為北青未來的將軍的人?而且這個人,還很有可能成為自己的敵人,讓他教他習武,他腦子被門擠了才會答應!
可是,事實證明,他的腦子可能真的是被門擠過!因為在文樂的苦苦哀求下,他真的答應了要教兩個人習武!
靳辰慷和文樂偷偷跑去淩楓殿的事情,誰都沒有發現。所以兩人每天都樂此不疲的在長樂宮和淩楓殿奔波。
轉眼已經到了小年,宮中張燈結彩,好不熱鬧。那日白天,晴光瀲灩,即便在冬日,陽光依舊曬得蘇律暖洋洋的。
他手執長劍,如往常一般在淩楓殿等著那個胖胖的小身影。太陽東升西落,宮裏的紅燈籠亮如白晝,卻隻有他這淩楓殿一盞孤燈,顯得昏暗沒了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