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瞬間就有些明白了。
他針對我，不止是因為我，也有秦楚的緣故。
今日，他看到我跟秦楚回了學校，就直接下意識得認為我跟秦楚之間有什麼不可描述的關係；恰好，他跟秦楚又是競爭對手。
我忍不住苦笑起來。
其實，我不過就是這其中的一個棋子罷了。
秦楚利用我針對蘇清河；導師想要利用我針對秦楚。
整個包間裏的人都走完了，那醫生給我處理完了臉頰上的傷口之後，將手上的傷也給我包紮了。
“好了，都出去吧。”杜孟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低聲對著阮安和醫生說了一句，但目光落在我身上的時候，低聲說道，“你留下！”
我扯著那一截露出來的紗布，一時間不知道要如何開口。
“對不起！”我立即低聲道歉，“都是因為我……”
“現在知道說對不起了？那你剛剛要殺人的狠勁兒去哪兒了？”杜孟抬起頭來瞄了我一眼，眼神平淡，可偏偏配著他那張沒有什麼威脅力的臉，讓人覺得有些出戲。
“我……我沒有想到……”
“那你想到的是什麼？以為你殺了他，就能解決一切了？張小喬，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好歹是學法學的吧？難道你們的學科就沒有教會你們怎麼弄死一個人，而不留證據麼？”
我被杜孟的話給驚呆了，直接瞪大了眼睛朝著他看了過去。
他攤了攤手，“怎麼？我說錯了麼？”
我一下子不知道要如何評價杜孟了。
“你的那些事兒，我著實沒有什麼興趣。但……如果我是你，肯定不會選擇這麼輕鬆的方式，既然……他毀掉了你的人生，總是要用對等的代價才公平。”
杜孟說完這句話之後，將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
我被他的話給驚呆了，但想到了之前導師的那句話，我就有些好奇起來。他應該是個含著金鑰匙出生的人，為什麼思想會這麼……
“你認為我思想暗黑？”他直接戳破了我的心思，隨後慢慢得撐起了身子來。
他朝著我走了過來，離著我隻有幾步的地方停了下來。
“我……”我竟不知道要如何回答他，他像是能看穿人的心思一樣。
“嘖嘖……你的心思都寫在臉上了。”杜孟沒有繼續剛剛的話題，而是話鋒一轉，“回去休息吧。你放心，我跟那些喝人血的老板不一樣，我會好好利用你的價值，但不是這種情況。”
他拉開門走了出去，整個包間裏隻剩下了我一個人。
我愣了一下，但還是朝著宿舍的方向而去。
同宿舍的那個女孩子還沒有下班，我先稍微收拾了一下，就直接躺在了床上。
今日發生的一切都讓我有些反應不過來，我竟然差一點兒就真的做出了無法挽回的事情！
但當我躺在床上的時候，又會忍不住去想，如果……如果當時，我真的將啤酒瓶紮入了他的脖頸，事情會如何呢？
月光從窗戶照射了進來，直接落在了我的手上，我想要抓住，卻發現更加困難了。
……
第二天一早，我就接到了蘇清河的電話，這一次，蘇清河比任何時候都要生氣。
“張小喬，你給我說清楚，你到底在什麼地方工作？”
我這才記起之前雖然告訴了蘇清河我會工作以及工作的具體內容，但確實沒有說我是在帝豪工作。
我並沒有遮掩，直接實話實說了。
“好呀，你倒是膽子越來越大了。”蘇清河隻說了這樣一句話，便立即掛斷了電話。
可他的短信就立即到了我的手機上，“辭職，去給錢昊道歉！否則，我們就終止合作。”
原本起來之後覺得沒那麼疼痛的臉，在這一刻竟像是被灼燒一般，那疼痛無可避免，又讓我覺得……那般難受。
我拿著手機的手，有些顫抖起來，似乎掌心裏的那傷又裂開了來，紗布已經被鮮血給染紅了，看不清楚原本的顏色。我並不覺得疼痛，反而覺得這顏色很炫目！
我真的還有選擇的餘地麼？
手機一陣震動，我以為是蘇清河的電話，正想著要說些什麼的時候，一低頭就看到了那略眼熟的號碼。這是秦楚的號碼。
我抹掉了眼淚，這才接起了電話。
“你在宿舍麼？站著別動，我來找你！”
我沒有來得及說好，電話就被掛斷了。偏巧這個時候，門口響起了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