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的,寒氣刺骨。
阿玖的神思一瞬間的擴張了似得,很多的很多,都一瞬間湧進了腦海中,翻江倒海。
此女亦名阿玖,南燕七皇子妃。
"汝出身卑賤,以婢子之身入主七皇子府。本違禮製,如今殿下將你廢黜,你便隻是區區的婢子,我為皇子側妃,將你逐出,有何不可?"
阿玖出身婢子,本為南越沈皇後娘家的粗使丫鬟。幼時被沈府家奴葉氏收養,隻在後院幹些粗活。身份一直低下。
皇後省親,沈府人手全部調用起來,阿玖還是在後院做些打下手的活。
沈皇後念兒時歲月,移駕沈府女眷所住的後院,便看到了阿玖,一個畏畏縮縮躲在葉婆婆後麵的小女孩。她隻是一笑,"此女看來甚為聰慧,硯兒也成年了,母後將她賜予你為妾,如何?"
七皇子從隨駕列出來,叩拜謝恩。
皇後鑾駕回宮,阿玖背上自己的一個小包袱,辭別葉婆婆,一樣有些瑟縮的跟在七皇子府一個侍從的身後,從沈相府中到了七皇子府。
彼時的阿玖,隻是金釵之年。
她到了七皇子府,仍是隻做些雜活,皇後的一時戲言,似乎誰也沒有放在心上,阿玖也是,她隻是把做事的地方從沈府挪到七皇子府而已。
十二歲末,她在皇子府後門,雪堆裏看到了一個小女孩,女孩子怕生,看到端著木盆的阿玖,隻是瞪大眼睛,什麼話也說不出來。阿玖端著木盆一笑,蹲下身來,"你叫什麼名字?"
阿玖其實是個聰慧的女子,沈皇後之所以從跪下的一排婢子裏挑出她,並不是毫無原因,她自小被人看低,知道什麼場合該畏懼。而平時的阿玖,是個喜歡笑的女孩子。
那個女孩子盯著阿玖,隻是看到她的眼睛,就顫顫的開口,"我……沒有……名字……"
七皇子府缺粗使婢子,阿玖與管事的姑姑一向要好,而且這樣的粗使婢子不像前院的丫鬟要求甚多,所以女孩子進來的時候十分的順利。
阿玖給女孩子起的名字,叫做碧泠。
這個叫做碧泠的女孩子,一直都跟著阿玖。從那個有些人情味的雖然條件卑劣,卻暖暖的後院一直到那炎涼的前院。
從阿玖作為一個婢子,到後來為七皇子妾室,再到為夫人,再入皇室宗譜,成為七皇子妃,最後被重新貶為婢子,被七皇子側妃曉妃逐出七皇子府。
逐出阿玖的夜晚,大雪紛飛。
曉妃名為穆夢曉,是兵部侍郎穆燕之女,穆家世代名門。曉妃屈居阿玖之下,心中不忿。她最後的揮袖離去一笑,的確絕美。
"我是無福之人,碧泠,你不該跟著我。方姑姑還在後院,碧泠,回到後院去吧,我一個人離開這裏。"
阿玖無福。
她早在作為七皇子夫人的時候,便咳血不止,到了為皇子妃時,終日以藥為生,她的院落裏到處彌漫的都是藥的苦味。
"碧泠,若我不是皇子妃,沒有這麼多藥材,我怕是早就死掉了吧。七皇子他,終究是於我有恩。"
阿玖雖是皇子妃,皇子正室。府中大權在握的卻是曉妃,阿玖的病曾為太醫診斷,卻不知根源,隻開了藥方終日服用,隻能緩解。曉妃入府在阿玖之後,她掌權之後,隻讓阿玖請一般的郎中,開一般的藥材。
阿玖走出七皇子府的時候,倒地半跪,一咳,染紅一片雪地。
此時阿玖,實際年歲不過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