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豐十年一月十日,朔風陣陣,瓊瑤匝地,將靈州妝成銀裝素裹的模樣。
桃蹊泡在月魄為她調製的解毒藥草的浴桶裏麵,隻覺得精神好了些,臉上也沒有那麼刺痛了。但是嗓子卻依然不能夠說話。
君延剛剛和她聯係上,兩個人上演了一場兄妹情深的好戲,並且君延告訴她,這裏的那個叫柳兒的女子已經被蠻力的分身殺害了,蠻力用易容蠱扮作了她的模樣。
桃蹊知道此事後,將柳兒拿過來的藥草都給君延過目一番,倒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桃蹊知道,蠻力這個人能夠在黑澤蟄伏這麼久,到現在才有動作,一定有更大的陰謀在裏麵。
……
一晃十天過去了,大豐十年一月二十日,桃蹊發現這雪月苑晚上的巡邏更加緊湊了,而且白日的吃食也異常的豐盛,桃蹊覺得奇怪,拿筆在紙上問著君延。
君延一臉嫌棄的看著桃蹊狗爬似的字跡說道:“這家的少爺大概還有三天就要回府了,月魄很是歡喜,天天都在廚房準備一些點心。那蠻力倒也沉得住氣,居然在月魄的身邊幫忙,還沒有露出一絲破綻來。”
桃蹊笑了笑,心想:“蠻力有個分身叫曼曼的,那手藝也很不錯。想必蠻力活了這麼多年,做過百種工作,自然不會讓人起疑了。”
君延一心想知道蠻力的目的究竟是什麼,打算伺機而動。
……
閔昊看到甄麗留下的血書,對著謝三說道:“你且回晶宮再次將暗洲事態的嚴重性告知君主,若是君主依舊執迷不悟,你就帶著金衛和我彙合。”
風紀瞳孔一陣收縮,殿下,這是要……反麼?
謝三領命,帶著剩餘的金衛向著靈州方向而去。
風紀看著在閔昊手裏隨風飄搖的那塊甄麗衣服上的布,問道:“我們是向迷幻森林出發嗎?”
閔昊點了點了頭,“不錯,我們先去蘅洲,不過,在此之前,我們要確認耶加這個人到底有沒有問題。萬一……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風紀之前聽到閔昊和莫林濤提及十年前在仇村發生的一切,唯恐耶加被蠻力控製住了,立刻說道:“那我們要加緊了,萬一正如殿下所料,那後果真的是不堪設想。”
閔昊看著四周高高的草地,道:“這裏已經是仇村的所在了,我們隻要穿過這片地方就能夠到達蘅洲地界了。到時候我去問吳滕借幾匹快馬用來代步。”
風紀並不知道吳滕是何人,但聽閔昊的口氣,也知此人不可小覷。
仇村是蘅洲和暗洲的交壤處,荒廢已久。且此地非常大,閔昊和風紀走了一天也沒有走出去。
到了晚上,風紀撿了些柴火點燃起來,和閔昊二人圍著火堆講究一夜。
翌日,二人醒來,閔昊和風紀繼續向前趕路。過了晌午,漸漸人生鼎沸起來
二人加緊腳步往前走,很快就看到了人。
隻見一群頭頂高高發髻的人七嘴八舌的圍著一處地方,嘵嘵不休,不知在說些什麼。
閔昊有急事要辦理,並不打算理會他們。
而那群人見閔昊風紀衣衫襤褸,灰頭土臉的模樣,隻當是哪裏亂鑽的叫花子,也不去管他們。
“作孽啊,昨天這小子不知道發什麼瘋,說煉什麼蠱,看看自己現在這副模樣,嚇人啊!”一位老者拄著拐杖走了過來,人群紛紛退散讓開一條道路。
閔昊離開的腳步一頓,跟著那老者看下先前被人群圍著的地上,躺著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那少年渾身是血,臉上血肉模糊,躺著地上不知死活。
老者對著圍觀的人說道:“你們看什麼看?還不架起火柴,將這孩子的屍體給燒了!”
一中年婦人不知從何處飛奔了過來抱起躺在地上的孩子哀嚎道:“子於長老,我兒還在呼吸,他沒有死,你不可以燒死他。”
叫子於的老者虎著臉,將拐杖重重的往地上一戳,怒道:“你兒子已經死了,若是現在不燒了他,死的就是我們邊關村的所有的人。
你難道沒有聽說過嗎?對麵暗洲裏麵的人都變成了這種怪物,就是因為輕易相信旁人,煉製什麼蠱術所製。”
中年女子絲毫不理子於長老的話,緊緊的抱著少年不肯鬆手。
子於見此,命令道:“我是白蠱族的長老,在這裏我說話你們都得遵從,去把那孩子燒了,若有人阻攔,一並燒了!”
風紀聽到老者這樣說,很是不解,若說燒死那孩子是為了邊關村族民的安全,為何要將阻攔之人一並燒了,人倫綱常乃人之常情,這女子剛剛死了兒子,這位族長不體恤她喪子之痛,反而還要將她的孩子立即燒掉,換做是任何人都無法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