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出了教學樓,利用一點時間,把學院從頭到尾轉了一圈。
我發現,好多的地方貌似都沒有去過。可惜,我現在沒有卡片進不去了。退學申請已經得到了批準,雖然過程很痛苦。
額,當然是指老師們對我的勸阻啦。並沒有告訴任何人知道這件事情,咳咳,除了藍以銘哈。
“子魚!”易婉清那宛若黃鶯出穀之聲,進入我耳內。“喬子魚,你給我站住!”
我停下快速移動的雙腳,閉上雙眼,等待易婉清的河東獅吼。
“子魚,我都知道了。走,我和你一起去看看叔叔。”出乎我意料之外,易婉清並沒有責備我對她的隱瞞。
我展顏一笑,拉著易婉清朝醫院的方向走去。
醫院病房內,醫護人員行色匆匆的往來於醫護室與病房間。
我急忙跑到老媽身邊詢問情況。“媽,老爸怎麼了?昨天不是好好的麼?”
老媽用她那嘶啞的聲音跟我說,“你爸爸的腦子裏有顆肉瘤,你知道的。簽字吧。”說著,把一份文件交到我的手中。
我手中拿的不單單是一份文件,那是一個生命。可是,我看著病床上呼吸平穩的父親,久久不願下定決心。
“子魚,我勸你還是快點兒簽字吧。至少,這樣叔叔還有一線希望啊。”易婉清出聲勸我。
是啊,做了手術,無論如何,我們還有一份活下來的希望。可是不簽的話,老爸就徹徹底底的沒救了啊。
我拿起那管仿佛擁有千斤之重的筆,慢慢的、一筆一劃的將喬子魚三個大字寫在了紙上。
醫護人員拿著文件去安排了,我渾身無力的依靠在易婉清的身上。我扭頭望著我的母親,她此刻正在為剛剛搶救過來的父親擦拭臉頰。
媽媽的手掌反複撫摸父親的臉龐,仿若在撫摸一塊兒寶玉般小心翼翼。
我起身,去找醫生。令我沒想到的是,夏主任又給我一道驚雷。
“你父親的身體太過虛弱了,暫且不宜動手術。可如果三天內恢複不了,你們就準備後事吧。”
我被劈的體無完膚。藍以銘下學後,來到了醫院。
我生平第一次一頭紮進他的懷裏,悶聲哭泣。
藍以銘雙手拍打著我的背部,輕聲在我耳邊重複:“小笨蛋,我會一直都在你身邊。不要怕。”
三天後,父親撒手人寰了。我還記得,那一夜的徹骨寒冷。
就在12個小時之前,媽媽、我和以銘還坐在病房內眼睛一刻也不離開病床上那還在沉睡的人。
“老爸,您醒來好不好?我以後都不惹您生氣了。”我握著老爸的大手,哀聲乞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