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以銘輕輕攬著我,將一個紙條交到我手上。每日裏的對話也僅僅使用最原始的方式解決掉,我的唇語仍舊不能很好的運用。紙條上蒼勁有力的字跡向我傳達了他的關心,每一筆都用了力道將想要告知我的情感彙聚其中。
子魚,我愛你。藍以銘說。
子魚,不要離開我。還是藍以銘說。
子魚,此生不離不棄,我們白首偕老。藍以銘堅定地雙目望著我,仿佛要將我吞食。
我隻是傻傻分不清楚的盲目的點頭回應,殊不知這樣似是而非的回答會給他帶來不確定、抓不住的錯覺。
其實我一直都在等待藍以銘將我死死的捆在身邊,哪怕隻是在生命盡頭的最後一秒鍾。然而我一直像是斷了線的風箏,隨風飄蕩。每每藍以銘即將撲到我的時候,就會有一陣風刮來將我帶離。多年來,我在許多人追逐中冷眼旁觀,看著他們一步步放棄、一個個淘汰,最終隻有藍以銘鍥而不舍的拚命奔跑。終於有一天,狠心的風不在阻礙我們相遇,藍以銘緊緊將我納入囊中。這一次,我不會再讓你跑掉了。藍以銘信誓旦旦的霸道宣言。
以銘,我就是一直在等待你來救贖的風箏。我說。
以銘,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等著你把我牢牢捆綁在身邊。我雙眸掩飾不住自我的興奮。
以銘,我愛你,從很久很久以前就是。
以銘,我不願再和你相離,哪怕隻有眨眼功夫。
以銘,我會是站在你背後的那個女人。永遠。
曾經我們的誓言是那麼的真切動人。夢終究是夢,早上醒來我沒有與往常一般見到枕邊人。我告訴自己是因為他出去散步了。但是散步也有個終了啊~ 一上午的時間被一個忙的不可開交的人拿去散步?說給鬼聽都不信!我又開始跟自己說是因為藍以銘有急事需要處理,興許下午就會回來了。
這樣反複勸慰著自己、欺騙著自己,我在這間隻有我一個人的小屋內迎來了一縷月光。時間不等人,我就這樣靜靜的抱膝坐在床上等待男人回家。希望一次又一次的落空,我一次又一次的編著各種理由來欺騙自己。直到夜深人靜,我意識到藍以銘離開了。他徹底離開我的生命了、他就如小時候般悄無聲息的來到我麵前,現在又悄無聲息的離開我。
他的霸道也要有個限度,好不好?小時候,他沒有經過我的允許兀自闖入我的生活,漫長的歲月裏他讓我在潛移默化中變得離不開他,現在又無聲無息絲毫預兆都沒有的拋棄我。不經過我的同意私自闖入我的心扉,好吧,我大方接受。時下,我已經中毒,中了一種名叫藍以銘的毒藥,沒有方法可解,隻能夠繼續吸食下去,令其恣意而為。
空蕩蕩的屋子,除了我沒有任何人。突然間所有的一切又要自食其力,我感到不舒適。連日來被藍以銘照料的已經慵懶的自己全然忘卻自力更生的概念。沒有人回來看我,這裏就好像古代宮廷內的冷殿。我就是那個不長眼睛被自己的帝王拋棄的小女子。
世界茫茫如海,藍以銘若想要躲開我,肯定不會讓我找到他。我們都是一樣的,一如我六年前的狀況。從深夜坐到天明,再一次的失眠我感受到藍以銘當初的絕望。找不到我的滋味是那樣的刻骨銘心,藍以銘是怎樣忍受過來的?淚已經幹涸,我起身茫然的走在大街上。四周的景物似乎也已變得灰白,沒有人可以在幹擾我的思緒、感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