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否聽過刀刺進肉中的聲音?其實和菜刀切魚肉的聲音沒什麼兩樣,不論哪種,都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她不是沒有聽過,卻不曾想會在這裏再次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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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劍刺進身體,劍不是她的劍,身體也不是她的身體。
“薑姑娘,你還好嗎?”墨無染扶起坐在地上的央央,月光下她的臉色慘白,墨無染有些心疼,“對不住,讓你受驚了。”
央央鬆開按在機關處的手指,“沒事。”眼神卻不自覺穿過墨無染的肩膀落在另一個男人身上。
年少時的朱雀連一隻雞都不敢殺,現在的他卻能毫不猶豫將劍刺進一個人的身體裏。看到他央央就覺得,有些事真的是變了。
她的院子裏很亂,房中卻很靜,隻有她和墨無染兩個人,央央忽然覺得有些疲憊,有些東西一下子清楚了許多,“墨公子,這些人怎麼會在我院中?”
照理說這些人是來尋他的才是,如果是的話應該在他的院中而不是她的。可情況偏偏不是這樣,也許這些人最開始的目標就是她。
“是來殺我的,卻尋錯了地方,還好我叫人守在你院子附近。”不然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方才那個該死的刺客竟然想要殺害她!
墨無染神色一冷,轉頭又溫言道:“你先隨我去我那,這裏不安全。”
“墨公子!”她忽然開口喚他。
“嗯?”
“藥師穀其它地方還好嗎?”
墨無染眼神一深,“放心,這是派來突襲的,不會有很多人,自然要集中打擊一個目標,不會再有餘力去做別的。”言下之意是讓她不要擔心藥師穀的其他居民,他知道她很關心老王叔和王嬸。
“王叔王嬸不會有事的。”
他什麼時候和人解釋過這麼多?現在肯這樣做,不過都是為了讓她安心一些。
“嗯。”
墨無染讓玄武送她去他的院中。
央央提著燈,玄武落後她一步跟在身後,央央一個不妨腳下一滑。
“薑姑娘小心。”手臂被一雙厚實的手掌輕輕托起,一觸即放,“沒事吧?”
“沒有,多謝你。”
她的手很冷,方才扶她起來時離得近,玄武能看到她蒼白的臉色,嚇壞了吧。可再害怕她都沒有恨明顯表現出來,甚至不曾驚叫和顫抖,和別的嬌弱的女子不同,也是因為這點不同,讓玄武不禁欣賞起她來。
“薑姑娘,你不怕嗎?”
朱雀可是當著她的麵殺了一個人啊。
央央知道他在說什麼,望著手中的燈道:“不怕啊,有這麼多英俊的小哥保護我呢。”是調侃的語氣,不仔細聽甚至聽不出來她聲音中的那絲脆弱和顫抖。
玄武知道,她是在故作堅強。心中……忽然就有些憐惜起來。是怎麼樣的過去,才讓她連害怕都要偽裝起來,她這樣聰明的人,又怎麼會不知道,這個時候柔弱明明會捕獲更多人的心。
然而,玄武也知道,這樣的做作所捕獲的心,也隻是因為美色。
兩人路上再沒有交談,到了墨無染的房間,玄武才道:“薑姑娘在這等主上吧。”
“好,我在這等著,你去忙吧。”
玄武淡笑一下,他能去哪裏忙啊,主上既然讓他送薑姑娘回來,自然是要他留下來保護她的。
“薑姑娘。”
央央點了桌上一根蠟燭,“還有什麼事?”
“姑娘第一次遇到這樣打打殺殺的場麵,難免會害怕,但是主上卻早就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
央央詫異,“他不是……”他不應該醉倒溫柔鄉日夜笙歌起舞眠花宿柳嗎,怎麼會習慣這麼血腥的生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