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臉上的笑容,有那麼一刻凝滯了,一種被背叛的感覺油然而生,“我若是不去呢?”
“你去吧,淩珊準備得挺辛苦,她很想要你去。”
挑眉,那是在你麵前裝出的樣子,“我身子不適。”
“算是看在我的麵子上,你不去她要難過的。”這也太假了,什麼時候不好身子不舒服,非要這個當口不舒服,一看就是借口。
央央覺得很惱火,“她難過不難過與我何幹,你愛去自己去!”雙手一推把人推出門去,“啪”地關上門。
墨無染摸摸鼻子,脾氣還是這樣大,眼中染上一層淺淺的笑意,“若是我誠心誠意請你去,你去不去?”
也沒見你拿出點誠心誠意的模樣來啊,張口閉口就是淩珊淩珊的,“不去!”去你的淩珊,你全家都淩珊!
墨無染敲敲門,“你別惱,我是真覺得那幾盆花長得挺好看。”他這段時間忙,朱雀說她已經無聊到要去酒樓找樂子打發時間了,是他將她從藥師穀帶出來,卻沒有照顧好她,心中有些過意不去。
央央心裏一琢磨,有點後悔當初怎麼就把他送來的花送回去了呢,不然現在應該是她設宴惡心那個丘淩珊了。
“我去有什麼好處?”隔著門,央央開始耍無賴。
墨無染臉一黑,他一番好意想要她散散心,怎麼感覺像是求著她一樣,“你想要什麼好處?”這是犯賤的感覺是怎麼回事……明明拒絕就可以了,他竟然自甘墮落主動往她下的圈子裏進。
央央開了門,點點自己的唇,“親一下就和你去。”
粉粉嫩嫩的唇輕輕一抿,墨無染差點扶額,這種該死的感覺,就像她的唇上沾了什麼東西,粘著他的視線就移不開了,他向前邁了一步,緩緩靠近,鼻中聞到她身上清冽的香氣,不是任何脂粉之氣,是一種清水的氣息,有點醉人。
央央一把推開他,傲慢得挑挑眉,“哎喲逗你玩呢,我去還不成嗎?”扭身就走,絲毫不顧背後已經氣得臉色發黑的墨無染,誰讓他姓墨來著,咱沒事就喜歡激怒他看他黑著一張臉。
藏在暗處的暗衛們不約而同紛紛向四周擴散,主上你千萬要淡定啊,不就是欲求不滿這麼回事嗎,沒什麼了不起的,怎麼說你也已經清心寡欲了這麼多年,再禁一段時間也是小菜一碟,何況您還有您傲人的自製力啊!
墨無染要是知道自己被手下這麼腹謗,肯定要心裏狠狠大吼一聲——去你天王老子的自製力!他隻是個正常的男人而已,也會有衝動,何況還是對著讓他心動的女人。
心動的女人嗎?想到這,那雙墨色沉沉的眼睛一下便深沉起來,丘淩珊,雲清雨,央央……當日朱雀說的話他不是沒想過,這個丘淩珊和雲清雨實在差得太大,光是從她對他的態度就可以看出來。雲清雨的傲慢絕對不是恃強淩弱,她也不會……給他熬什麼湯,這些賢妻良母會做的事,她通通不會,因為她一直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千金大小姐。
然而,他究竟是因為什麼才這樣愛著雲清雨呢?或許是因為雲清雨很肆意自由,這樣的自由讓他羨慕。或許是因為那小小的穿著繁複的宮裝的少女,有著一雙讓人看不透的眼睛,當她躺在未央宮宮瓦上看天空時,墨無染幾乎不能分明,那雙總是帶著調侃和戲弄的眼中,究竟包藏了什麼情緒。
人總是對未知的事務充滿興趣,或者當初,他就是因為這個才被雲清雨吸引的吧。
淩珊,或許是因為受多了苦,所以才變得今日這般暴躁吧。
“公子,姑娘已經走了。”路過的漣羽忍不住提醒發呆的墨無染,真是難得,像披著麵具一樣活著的人竟然也有泄露情緒的時候。
墨無染走後,朱雀忍不住問她,“你剛才歎什麼氣?”
漣羽詫異,他怎麼連她歎氣都知道啊,“也沒什麼,隻是覺得你家公子挺可憐的,活得這麼累,還好遇到薑姑娘了,你也覺得他挺幸運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