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第二天起來想要將罪證毀屍滅跡的央央……沒找到床單!瞅瞅煥然一新的床單,臉色越來越黑,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是墨無染帶走路的,那個禽獸變態,帶走這個做什麼啊!
羞憤的結果是見著誰都沒好臉色,基於麵相還算過得去,回春堂名聲又甚好,以前又是笑臉佛,才沒有被人圍毆,後來氣消了也就算了。
他走了已經有些時日,匆匆三月,竟像是三年。偶然經過林府,大門上已經落了鎖,她便有些恍惚,曾經日日進出的地方,現在已經沒有半個人了,連仆人也沒留下。
悄悄翻牆進去,連石桌石凳子上都落了葉子和灰,草長得很亂,她站了會兒,無端的想到墨無染那日要她一起去賞什麼狗屁菊花,其實那花本來是先送給她的,那唱戲的班子也是問她要不要請的。
其實這也沒什麼,都說東院好,進府的時候他說了句:“我們去府裏轉轉,你看東院合不合你的心意?”她看了後才知道,其實東院很像雲府裏她住的地方,她說喜歡西院,那是西院還沒整理出來。她說喜歡清靜,他點點頭在書房待了一天,後來朱雀狀似不經意提起,說西院的布局是他親手設計的。
其實……或許這也沒什麼……她就是沒事想起來,然後覺得有點傷心,覺得自己有點任性,然後就有點想哭。
這樣想著,眼淚就先落了下來。
一直戴在脖子上放在衣服裏麵的戒指掉了出來,這枚大的,和她手上那枚正好是一對。其實她也不是不知道,那個擺攤的老板是暗衛裝的,那塊長得特別好看的石頭是和氏璧,她本來就是學醫的,自己臉上……又易了容,怎麼會看不出來那個老板臉上有什麼東西。
其實……其實……她以為不會這樣思念的人,以為可以忘掉的人,以為可以忽視的那些事,會在他走後越來越清晰,越來越刻骨。
她仰起頭長長呼出一口氣。
(???????)
對著銅鏡,央央將臉上的藥水洗掉,輕輕覆蓋在左臉的傷痕之上,燒傷都可以好去,唯有這個用淬了毒的匕首劃過的刀疤,無論如何都好不了。猛的扭過頭,再不敢看銅鏡裏自己猙獰的麵目,不堪看,這樣醜的麵容。
她介意。
她介意。
她真的很介意。
她已經不美了。
然與之相反的是,那借著她的身份一步登天的女子,卻在對鏡貼花黃,淡掃蛾眉侯君至。丘淩珊對著鏡子微微一笑,鏡中的女子也對她微微一笑,明眸皓齒,步搖輕晃,明豔不可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