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太後的要求,宮宴沒有弄很隆重——隻是稍微隆重了一些,身為皇帝的生母,太後是這個國家地位最高的女人,來賀壽的人多得央央有逃跑的衝動,還好沒多久就入了席,看戲聽曲兒,都是些繁瑣必要的過程,太後麵上帶笑,端莊優雅地接受八方來賀。
央央和趙澈……還有安暖上前給太後拜壽,太後笑吟吟地讓他們起來,對央央溫柔得說:“聽說你最近身子有些不好,如今好些了嗎?”
央央頗有些驚喜,本來以為忤逆了太後要惹這個婆婆不愉快的,沒想到還能得到人家的笑臉來,“回母後,好多了,本該是媳婦常來伺候母後才是,倒累得母後為媳婦牽掛了。”
“這孩子,一家人不要這麼見外。”
太後又和安暖說話,無非也是寫尋常問題,過得還好,哪裏不合適,他們便退到了一邊,太後似乎也怕安暖跟著他們尷尬,就留了安暖在自己身邊,趙澈伸手悄悄握了握央央的手,“看吧,我讓你不要擔心的。”
央央朝他快樂地笑了笑,“我們入席吧,後頭還有好多人來呢。”
“好。”眼睛掠過太後和安暖,安暖不知和太後說了什麼,太後點點頭似乎很滿意,趙澈的眼睛幽深,薄唇抿緊,心裏有個可怕的想法。
果然,宴席間太後拉著安暖的手喜笑顏開,“你們誰送的賀禮都比不上安暖送的。”
安暖微微紅著臉垂下頭,“母後~”
“你這孩子,這是大喜的事情啊,害羞什麼!”太後看了一圈,眼神徑直掠過央央,落在趙澈身上,“澈兒,你馬上就要做父親了。”
桌下,趙澈一直握在手中的那雙手,一下就抽走了。
那麼多人的注視下,趙澈笑得很溫雅,也看著安暖溫柔都說:“暖兒怎麼不早和我說,真是一個大驚喜。”
百官站起來恭賀太後,恭賀熙王爺,安暖笑吟吟應著,她也站在趙澈身邊,怎麼都覺得自己是一個外人。
安暖和趙澈的孩子……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
那晚,趙澈留宿在安暖房中,央央獨坐在她和趙澈的房裏,拿著簪子撥弄紅燭,紅臘滾下,她輕聲問:“什麼時候的事?”
深深眼神飄忽有點不敢看她,“就王妃在林大人府上那幾日。”
央央煩躁地扔掉簪子,“你們都知道了?”
“是。”
“為什麼不告訴我?”
深深頭垂得更低,“王爺不讓我們說的。”
他敢做為什麼不敢承認?
央央抿緊嘴,手指掐著自己的掌心,長長的指甲嵌入肉中,難怪,難怪師兄走的時候要和她說那些話,原來這件事所有人都知道了,就她一個人被蒙在鼓裏。
“你出去吧,我想一個人待著。”
深深看她一眼,不知道為什麼還是想勸一勸,“王妃,男人三妻四妾是正常的,王爺最寵愛的人仍舊是你,安暖公主畢竟是劉國公主,晾著她時間久了難對劉國交代。”
見央央沒有理她,深深默默退下,關上門。
王妃是覺得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脅嗎,還是因為自己的東西被人搶了去覺得不痛快?
那日午後,天色正好,央央閉著眼躺在榻上曬太陽,忽然覺得有東西擋住了自己,才一睜開眼,就看到在榻上坐下,靜靜地看著她,“還在不開心嗎?”
她背過身去不看他,“我開心不起來。”任何一個女人知道自己的丈夫和別的女人有孩子都開心不起來吧,何況她愛著趙澈,他們曾經還有過那麼多的甜言蜜語海誓山盟,哪怕是因為安暖是劉國的公主不得不安撫她呢,央央也還是覺得心裏悶悶的。
到最後還是怪上了自己,她早就和趙澈在一起的事,太後應該都知道,或許就是因為這麼久她還沒有孩子,所以太後才逼著趙澈和安暖一起。孩子,她也想要一個啊,和自己愛的男人生的孩子,可懷不上啊,這怎麼能怪她呢?
趙澈拉著她的手,終於沒解釋,他不想母後的身份被人知道,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連玉千疏他都派人盯著,如果那人有泄露的傾向,就算他是央央的大師兄他也留不得。
“以後不會了。”趙澈甚至是慶幸安暖有了身孕,這樣以後就不用在碰安暖,她是個可憐的姑娘,嫁了他這個不愛她的男人,趙澈愧疚,抱歉,卻沒辦法給她什麼。名分上能給的,他都願意給,其它的,就都留給央央吧,他的心。
他俯下身來抱住她,曬久了太陽竟然也有陽光的氣息,趙澈不敢有別的動作,現在他半點不敢開罪懷裏的人,渭州城和丘淩珊的事還在眼前,他半點都不想失去她。
可這次央央意外地沒有和他鬧,甚至連基本的憤怒都不曾表現出來,趙澈心裏忐忑。
玄武見他心不在焉,忍不住開口提醒,“主上,王妃沒你想得那麼不懂事。”可為不可為薑王妃應該分得很清楚,丘淩珊不是安暖,丘淩珊沒必要一定對她好討好她,所以主上對丘淩珊好薑王妃才會任性,可安暖不一樣,她是劉國公主,是主上的妻子,從某種意義上代表著劉國,連主上都要給她麵子,所以薑王妃根本就不會去和安暖公主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