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軒看央央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麼,勾著嘴調侃,“怎麼不問?”
“你會說實話?”她小心翼翼地問,成功得太快太容易,總讓人心裏沒有底。
劉軒慎重地點頭,“會的。”
“你來睿國做什麼?”
“求兵謀反,送安暖出嫁,勾結太後。”
“太後為什麼要勾結你?”
“這個你得問她,我隻要得到想要的,至於她的為什麼,我沒興趣知道。”
央央翻白眼,“繼續。”
她掀起眼簾,定定地看著他,“你挾持我的目的?”
終於還是問出來了。
“還記得當日初到京都,我和你說過的話嗎?”看到央央迷茫的神情,劉軒好不意外,她果然已經忘記了,不知為何,心裏竟然有種淡淡的失落,“我對你說,如果你以後想離開京都,盡管可以來找我。”
央央怔了一下,記憶一下子回到回京那日,宮內大擺筵席,她喝得微醺,劉軒這樣和她說過,可那時她根本沒有把他的話放在心上。因為她那時相信,和趙澈總能一生一世一雙人,哪怕這一生隻有短暫的七年。
而後趙澈娶了安暖,她之所以沒有離開,不過也是因為……年華短暫,不舍分離,如果隻有七年,七年後她走了,怎麼舍得他一人獨活世上,孤寂一生。可自毒解後,想要的卻變了,如果要相守一生,他們之間又怎麼能有第三個人插足?
安暖已經有了他的孩子,必定會成為他們之間不可忽視的障礙。
“你真的甘願,活在狹隘的王府中,甚至隻是王府的一隅,消耗你的青春年華,直至死去嗎?”
馬車內,他靜靜地問,收斂了嬉笑,眼神中帶著審視,幾乎看得央央不能與他對視。
其實,無數個閑致院中獨眠的夜晚,她都在想這個問題,她想要的廝守是兩個人的事,為此哪怕放棄自由也願意。而現在,她和趙澈之間根本不能兩個人在一起,那自己放棄的自由還有什麼意義?
感情不怕磨難會出現,隻怕第三個人會出現。
央央難以置信地看著劉軒,“你……帶我走,是因為這個?”
“如果我告訴你是呢,你會信嗎?”
他的目光亮起來,央央一下移開眼睛,不敢與他對視,“哪怕我真的離開,我也不會接受別人的。”
不會接受別人嗎,這話說得很肯定,可有時候太肯定的東西,往往表麵下都帶著強烈的不確定,比如她忽然移開的視線,如果真的不會接受別人,何必做這等心虛的舉動。
“誰也沒讓你接受別人啊,我帶你走,是因為我想帶你走,如此而已。”
他這一生,說過很多謊,做過很多裝模作樣的事,活著的二十多年來,人前人後沒有幾分真實,有時連他自己都分不清自己的人生中到底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可這句話卻是真的。
純粹的,隻是想帶她走,逃離那個狹隘的天地,無關風月,甚至沒有動過想得到她的念頭。
連自己不信的一句真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