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帝釋天的眼眸裏徹底失去了葉楓的身影,那不大的戰圈裏隻有無數道流光在閃爍飛逝,在各種技能的打擊聲和呐喊呼喝聲中,一陣陣如衣帛破裂的嗤嗤聲低如蚊鳴,如果能湊近定睛細看,他一定可以看到那戰圈之中一根根縱橫交錯,密如蛛網,來不及消失聚攏的“銀絲”。
他沒有去看,但他卻知道那是空間撕裂的痕跡。
因為快到極致的速度,而致使空間撕裂的痕跡!
“這家夥還是人嗎?”
帝釋天心生感慨,連那雙仿佛永遠都是平靜淡然的眼眸都黯淡了色彩。
別人不清楚,但身為永恒世界最頂尖,曾如一尊神祗與夜雨流風並肩雄視天下的絕世高手的他卻不可能不知道。當玩家的速度達到極致,是可以出現碎裂空間這般異象的。隻不過,這從來都隻是存在於理論的推斷,他努力過,卻不曾達到過,他相信夜雨流風曾經也嚐試過,卻也依然不曾達到過。
心中不由的閃過方才葉楓那霸氣外露,無比囂張的話。
他說,帝釋天,你從來都不是我要超越的目標,因為你從未在我的眼裏!
放眼永恒十數億玩家,有誰有資格敢如此藐視帝釋天?在此之前,絕對沒有,連夜雨流風都不具備這種囂張的資格。
而他也不認為葉楓有,隻是現在……
一念及此,帝釋天的心境愈發黯然,他想如果是常規狀態之下,他已經失去了與葉楓戰之必勝的自信。
“隻是這樣不計損耗的壓榨精力,本就奔襲轉戰數千裏,身體疲憊不堪的你又能撐的了多久?別忘了,這裏是九幽之陣,在這座大陣之中,我主生死!”
帝釋天心寧少許,那張如同雕塑一般完美的臉上卻有一抹苦澀閃過。他仍在糾結,他以為在這座大陣中,他是不敗的,無論對手是誰,他可以主宰一切,隻是這樣的勝利不是他想要的。
因為不公平!
事實上,即便是沒有九幽之陣的存在,已經連續在永恒高強度征戰了兩天三夜的葉楓,被逼入絕境被迫啟用自由之舞脫困,在這宛如神跡一般的狀態終結之時,他又能剩幾分餘力?怕是很有可能被係統大神檢測為精神過度疲勞而強製下線吧。
在這種情況下,以逸待勞的帝釋天麵對精力幾乎被榨空的葉楓,又何須借助九幽之陣的威能?
所以,不公平!
這樣的對決帝釋天很不喜歡,當然,他可以有所選擇,隻是這種選擇對他一手創造的神話是赤.裸裸的背叛。
神話已不再是神話,神話在秦時明月的運作下早已是麵目全非。
可神話畢竟是他一手創造的神話,神話也曾如今天的眾神一般承載著他無數的榮耀與夢想。
神話淪落至此,大廈行將崩塌,他的心是會感到痛的,他是有義務有責任再為神話做點什麼,可是如此作為有違初心!
所以,他糾結,懊惱!
他現在確信他與葉楓之間必然會有一戰,而將自由之舞運用掌控到如此非人境界的葉楓,絕對有能力滅掉這群剛看到一點勝利曙光的高手。而且這場戰鬥不會再是你來我往的消耗戰,它會演變成一場碾壓般的虐殺,瞬殺!
思緒到此,戰圈中開始飛揚起一朵朵鮮豔的血花,很快,血花變成了血箭,穿過已經看不清軌跡的劍影,飆射向半空,繼而在空中爆散成一片血霧。
那裏成了一片紅與黑的世界,紅的是血,黑的是劍。
這是真正的於無聲處起驚雷!烽火連城等人正慶幸自己這邊接手戰鬥節奏,並以為戰鬥會以他們預測的軌跡發展直至結束的時候,驚變突起,他們愕然發現他們再也捕捉不到葉楓的蹤影,視線裏隻有一道道令他們眼花繚亂的流光。
太突然了,突然到讓他們都來不及絕望來不及驚詫,等他們有所反應的時候,圍攏的近戰高手個個中劍掛彩,而且那分不清是身影還是劍影的流光如同是覆天接地的網,他們無處可藏,無處可去,所謂跑位規避成了笑話。
葉楓的速度越來越快,劍勢越來越迅疾,眾高手的鮮血自然也是飆射的更加澎湃。
自由之舞嗎?
烽火連城,楓落無痕被眼前那鬼魅般的流光飛影晃的腦袋一陣陣發暈,他們確定玩家隻有完全進入自由之舞的全自由狀態才有可能達到眼前這種喪心病狂的極速,可他們不願相信,因為從來沒有誰能使自己的速度達到如此匪夷所思的境界。
他們也清楚,在這種極速之下,如果葉楓的意識精神能支撐個一兩分鍾,他們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的隊友被屠光。
半空中,沫沫無奈的終止了治療術,俏麗的臉上盡是擔憂焦灼的神色,那麼一堆一閃即逝的殘影流光,再怎麼神牧也不可能鎖定。而自由之舞對玩家精力的壓榨有多恐怖她是知道的,她的世界幾乎就隻有葉楓一個重心,葉楓如此拚命,她卻隻能眼睜睜看著,什麼都做不了,唯有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