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禦庭說:“你想我去嗎?”
“你別問我,看起來像是很尊重我的樣子,卻根本就是在考驗我,別以為我不知道。”
“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聰明了?”顧禦庭揶揄她。
寧萌再問:“你到底去還是不去?”
“去吧,總是要麵對的,你說呢?”
“你看,你自己心裏已經做了決定,剛剛還虛偽地問我想不想讓你去!”寧萌一副“現在被我看穿了吧?”的表情。
顧禦庭簡直拿她沒辦法,就說:“明天你和我一起去!”
寧萌眨巴眨巴著眼睛,“要是她看到我,心情不好,直接跳樓自殺了,怎麼辦?”
雖然沈雲溪自殺這件事,聽起來好像很可憐的樣子,可寧萌卻覺得,沈雲溪是故意膈應她和顧禦庭的。
否則怎麼好巧不巧的,剛好在她和顧禦庭去找她的那天下午,自殺呢?而且還剛好被顧梓琳給救了!
寧萌知道自己這樣想她,可能有點不道德,但是她控製不住自己。
第二天,寧萌叫上沈青花一起過去。
誰料,他們三個剛剛走到沈雲溪的病房門口,一個花瓶就砸到了腳邊,“我不要見任何人,你們都給我滾!啊啊!我活著這麼痛苦,我什麼都沒有了,為什麼不讓我去死?”
病房裏,陳嘉定和顧梓琳在拚命地勸她,陳嘉定見她情緒激動,將她抱在了懷裏。
她像是根本沒有見到顧禦庭和寧萌他們來了。
她看起來很是絕望,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不像是假裝出來的。
寧萌驀然攥緊身旁沈青花的手,目光卻是看向顧禦庭,沈雲溪這個樣子,他應該是會心疼的吧?
病房裏忽然安靜下來,大概是都發現顧禦庭和寧萌他們了。
沈雲溪更是巴巴地看著顧禦庭,等他走過去了,她才將臉扭到一邊,像是見到顧禦庭,她很羞愧似的。
顧梓琳乖乖地站到一邊,知道自家哥哥來了之後,雲溪姐肯定就會平靜下來的。
寧萌也看著沈雲溪,窗外的陽光灑進來,落在她的身上,卻更加顯得她身子單薄纖瘦,羸弱不堪。
她臉色蒼白,身體在細微地顫抖著,她在哭,而且哭得很傷心。
陳嘉定還抱著她,但她已經不掙紮了。
整個病房裏,隻有沈雲溪的哭聲,眼淚就跟斷了線的珠子似的。
“真的想死嗎?”顧禦庭走到病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語氣冰冷。
沒有憤怒,但也沒有關心。
沈雲溪抽泣了一會兒,也沒有抬頭,隻低低地說:“我什麼都沒有了,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是啊,站在沈雲溪的角度來看,她確確實實是什麼都沒有了。
五歲之前,在孤兒院的她也什麼都沒有。
直到顧禦庭將她帶到顧家,顧禦庭便成為她的一切。
可現在,沒有顧禦庭了,她還有什麼呢?
沈雲溪的傷心,並不是假的。
但顧禦庭卻覺得她這個樣子很可笑,開口道:“想生想死,是你自己的事情,若你真的想死,那就趁大家不在的時候去死,大家都在的時候,你鬧著要生要死,誰相信?”
沈雲溪渾身一震,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仿似怎麼也不相信,顧禦庭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顧梓琳錘了他一拳,“哥,怎麼說話呢你?”
顧禦庭卻不以為然,一個人要真的想死,根本不會在人前鬧來鬧去的。
沈雲溪徹底安靜下來,眼淚也是靜靜地流淌著。
顧禦庭就說:“我今天和寧萌過來,不是看你演戲的,更不是來阻止你自殺的,隻是有幾個問題要問而已。”
沈雲溪像看怪物一樣看著顧禦庭,就好像從來沒有認識過他一樣。
也對,對她溫柔了十七年的禦庭哥,有朝一日對她這麼冷漠,她哪裏能夠接受得了?
她知道自己的行為,讓他無法原諒,可她以為隻要自己誠心悔改,羞愧難當,他至少還能對她好一點。
現在看來,好像是她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她的禦庭哥心裏,早就已經沒有她了。
她忽然心如死灰般,平淡地道:“禦庭哥,你問吧,什麼問題?”
“三月十七號,梓琳把我的車借給你,你拿去做什麼了?”
沈雲溪聽言,看向門邊的寧萌,原來這就是他們今天過來的主要目的啊,她的禦庭哥不是來看自殺自殺後的她,而是在為寧萌討公道呢。
他對她真好啊!
“開出去了。”她說:“我知道寧萌會去機場追你,所以故意引她著急,我還給她打過電話,說你把蘇良月送到國外去了,她很著急。”
頓了頓,她繼續道:“她發生車禍的時候,我就在旁邊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