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低穀相依偎,你永遠是我的女主角
賈樟柯的電影在國內觸礁,不久,感情上也遇挫折。與妻子朱炯因聚少離多而離婚。離婚讓賈樟柯的情緒十分煩亂,生活也仿佛失去了秩序:家裏電話全停機了,他根本不知道去哪交費;停電了,他到處找不著電卡;胃疼了不知家裏的醫藥箱放在哪兒;每天都吃著難以下咽的外賣;髒衣也堆積如山……在煩悶中,賈樟柯即使對自己心目中比生命更重要的電影,也提不起興趣。
趙濤得知後,默默來到他身邊,幫他收拾、打理好一切,看著她忙碌的身影,賈樟柯的心裏漾起陣陣暖意。那天,他向趙濤說起了自己的前情往事,說到動情之處,唏噓不已。趙濤靜靜地聽著,不時往他的杯裏續茶水。望著杯裏翻滾的片片茶葉,賈樟柯的心也漸漸舒展開來。
在趙濤的撫慰下,賈樟柯得以徹底從傷痛中走出來。不久,賈樟柯前往三峽采風。感受著三峽的山山水水和民風民俗,賈樟柯的創作激情噴薄而出,腦子裏很快有了電影《三峽好人》的雛形。在確定女主角人選時,他不由自主再次選擇了趙濤。
趙濤接到他的電話,下意識地問:“我能行嗎?”賈樟柯沉吟片刻,脫口而出:“一定能行!你已經在鏡頭證明了你是名優秀的演員。”
從賈樟柯激動的聲音裏,趙濤似乎隱隱觸摸到了他的心。一時間,幾年合作的點點滴滴泛上來,趙濤的眼裏湧出了淚花:她知道,不知從何時起,她的那顆少女心已有了方向。經過幾個不眠之夜,趙濤做出一個艱難的決定,辭去教職,將一生的事業係於所愛的人的事業之中。得知她的決定,親友驚詫不已。父母說:“孩子,大學教師既穩定又輕閑,你若是當演員,看似風光,其實苦著呢……”趙濤淡然地笑了笑:“苦我也認了!”
4月,當趙濤趕赴《三峽好人》劇組,乍一見到瘦了一大圈的賈樟柯,趙濤的心立刻疼了。拍戲過程中,有次賈樟柯正說戲時,老胃病犯了。此後,細心的她就隨身帶上胃藥,每當他疼時,便將藥掏出來,默默地倒杯熱水遞給他。正忙著說戲的賈樟柯似乎是不經意地接過,將藥和著溫水吞下,但四目交替之間,趙濤讀出了其中的感激與溫柔。
這以後,趙濤看到賈樟柯扔在一邊的髒衣服,便悄悄洗了;賈樟柯胃不好,卻又經常忘記吃早餐,他在為演員們說戲時,趙濤在一旁默默地遞上一杯熱牛奶;在賈樟柯熬夜編寫修改劇本時,趙濤也會為他沏上一杯咖啡;趙濤隻要有空閑,就會親自下廚給賈樟柯做幾道清淡的養生菜……在趙濤的精心照顧下,賈樟柯雖然隨著影片的拍攝,承受著越來越大的壓力,但氣色越來越好,精氣神也越來越足,拍攝中時常有新的火花迸發。
然而,致命的打擊卻很快襲來。由於投資方臨時變卦,《三峽好人》劇組斷了資金鏈,劇組不得不暫時解散。之後,賈樟柯和製片四處籌錢,卻收獲甚微。這時,趙濤主動拿出自己的全部積蓄60萬人民幣,讓賈樟柯應急。賈樟柯卻從身邊朋友那得知,趙濤為了配合自己拍好電影,將穩定又體麵的教師工作辭掉了。趙濤為他做的每件事,都深深烙在了他的心裏。想到此,賈樟柯的眼角濕潤了……
此後,兩人開始了戀愛。雖然劇組最終又有新的投資方進來,趙濤的錢沒有用上,但她的義舉贏得了劇組上上下下的稱讚。在愛情的滋潤下,賈樟柯對團隊裏的每個人也關懷備至,劇組也因此充滿活力,原定半年拍完的電影,三個月就完成了。
《三峽好人》拍竣後,獲得第63屆威尼斯金獅獎,並在國內通過審查獲得公映。隨著影片的熱映,媒體評價:“這是一部近年來不可多得的有著人文關懷情結的電影。”有不少觀眾也稱讚:“看到了我們最熟悉、親切的電影!”
賈樟柯明白,在這難得的肯定背後,有一個重要的人功不可沒。多年來,她默默地陪伴著自己,無怨無悔地共沐風雨。一天,當趙濤又悉心地照顧賈樟柯時,他終於激動地說出了積蓄心中很久的話:“小濤,我愛你。如同你懂我的電影一樣,這個世界再也找不出第二個能比你更懂我的人了!你知道嗎,莎士比亞說過,在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很孤獨,在我們的一生中,遇到愛不稀罕,稀罕的是遇到懂得。你永遠是我的女主角,終有一天,我會向所有人宣布我對你的感情!”
以獨立之姿與你比肩,你的輝煌是我的榮光
由於在電影事業上的傑出成就,2010年2月,賈樟柯榮獲荷蘭克勞斯親王獎。這一天,賈樟柯特意對趙濤說:“我打算帶你和我母親一塊領獎,你有空嗎?”趙濤幸福又有點忐忑地說:“我有空,當然有空!但……”“上蒼告訴我,已到了該讓世界知道的這一天了!”賈樟柯說著,深情地凝視著趙濤,趙濤迎著他的目光。那眼神如此熱烈而堅定。3月2日這一天,當他作為亞洲的唯一獲獎者,分別牽著母親和趙濤的手,從荷蘭駐華大使裴靖康手裏接過獎杯時,趙濤的眼裏濕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