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瓦,玉磚頭,燈火闌珊,滿堂風光,人情怯怯。
百花盛開的花園內,紅橙黃綠青藍紫,各色絕美花兒相互交錯綻放。一輪明亮的圓月高高掛在枝頭,月下,觥籌杯盞琳琅滿目,相互交映,光輝熠熠。分明是如此美好的景象,竟是讓人覺著繁華孤寂,找不到一毫的暖意。
宴會席上,寂月流塵眉眼冷清依舊,他抬起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拿起寂然手中的明黃色卷軸,而後攤開那卷軸的瞬間,他不動聲色的看了汐玥一眼,眼底有些不為人知的流光閃過。繼而轉頭,那高雅如雲的琥珀色眸子裏與往常無異,一向無波無瀾,難以窺見哪怕是一絲的情緒。
這讓底下原本癡慕他的官家小姐又是一陣失望,許多都紛紛調轉目光,而看向兩側的王孫貴子,其中數非雲扶蘇和風漠宸獲得的青睞最多,年紀小的則是更為關注寂月流星。
毫無疑問,女子大都希望將終身托付與那些麵上瞧著溫潤柔和的男子身上,畢竟即使到時候不受寵愛,也至少可以得個善待,而那些麵冷無情的,譬如寂月流塵,沐寒冷夜,寂月流鳴這一類的,終歸是風險大了些。
“你說會是什麼題目呢?”官家女眷方向,傳來女子嬌弱的聲音,仔細分辨,竟也是可以聽出其中的興奮緊張。
另一個女子稍顯鎮定,且博學,隻聽她溫聲道:“我記得前兩屆,一屆是吟唱詩歌,一屆是解破棋局,再早幾屆的就不可得知了,不過比來比去大抵不過那麼幾種。”
沐寒冷雪一聽那竊竊私語的女子討論的話題,看了一眼興奮有餘,頗為鎮定的風安然,鳳眸一閃而過不屑,高傲道:“看你自信滿滿的樣子,還真覺得自己會贏?”
“是又如何,不是又是如何?本郡主的事情,不勞煩八公主操心!”風安然並不正麵回答,而是冷冷的看向一側,單純如仙子的絕美臉龐一閃而過不耐煩之色。
“呦嗬,安然郡主是什麼身份,也配本公主為你操心?”沐寒冷雪冷哼一聲,隨即掩唇嘲諷一笑:“不過安然郡主,你以為你那些兒個心思就讓人不知道?倒追了天啟皇上幾年,人家都不拿正眼瞧你一下,本公主還是奉勸你一句,人啊,早知道有自知之明!”
風安然倒追寂月流塵一事,都是好幾年前的事情了,當初的時候,寂月流塵還沒有繼位,而且大多數時候都不見人影,所以這件事大抵是沒有多少人知道。
可這沐寒冷雪說的話卻戳痛了風安然的心,讓她有些不由自主臉色就瞬間刷白下來,她捏著的拳頭隱藏在白色梨花袖子中,微微泛著青白的色彩,青筋都差點要爆出來了。
可麵上,她依舊是單純的眨了眨眼,眼底劃過不為人知的不屑鄙夷,轉頭便好似沒有聽見沐寒冷雪說的話一般,朝著風漠宸處看去。
沒看見風安然氣惱的模樣,沐寒冷雪顯得越發不悅了,隻見她瞪著鳳眸,高傲的抬起下巴,冷哼道:“就憑你?也配獲得天啟皇帝的青睞?依著本公主看來,就是那小皇後也比你強多了!”
沐寒冷雪不顧及中間還夾雜著一個非雲寧鄄就對著風安然冷言冷語,聲音大小正適合被周圍的幾個女眷聽見,暗地裏那幾個聽到的官員女眷不由得掩嘴偷偷笑了起來,卻又礙於風安然是他國派來的使臣,一國郡主,不得已便隻好忍著笑意。
隻不過,這樣偷偷摸摸,竊竊私語,更是讓風安然覺得恥辱無比,沒想到沐寒冷雪竟然是如此粗鄙愚蠢之人,不懂收斂,遲早有一天,終歸是要她付出代價的!
而非雲寧鄄則深深看了一眼愚蠢的沐寒冷雪和一臉平靜的風安然,眼底劃過一抹暗芒,不知在想著什麼,一身藍色長裙的她如今的表情竟與那日在高馬上紅衣張狂的模樣大為不同。
就在風安然差點忍不住暴走時,寂月流塵的聲音猶如 ,緩緩傳來:“此次才藝比拚的題目便是對對子,上聯是:?鳥在籠中,恨關羽不能張飛。”
此題一出,全場曄然。
“這是什麼題目啊!關羽是誰?張飛又是誰?”
“我也沒聽過,這明擺著是人名吧?人名怎麼可以用來對對子?”
“是啊,我沒聽過這號人物,更不覺得人名竟然可以做對子?”
……
……
一道又一道的議論熱浪接連掀起,尤其是女眷那一邊,各各麵帶難色,一副甚是糾結的模樣。就連一直針鋒相對的沐寒冷雪與風安然兩人都蹙起秀眉,同樣疑惑不解,同樣嚐試著去解答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