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有驚無險(2 / 2)

程夫人偷笑著看著跟在先生身後低著頭走路的程言,像個犯了錯的小崽子。

“奶奶。”程言低聲喚道。程夫人“嗯”了一聲,笑著繼續戴上老花鏡看報紙。

程先生坐在沙發上,環著臂問:“抽煙了嗎?”

程言急忙否認:“沒有啊,我哪兒敢啊。隻是喝了點酒而已。”

“看看幾點了?”程先生嚴厲地說。

程言瞅一眼掛在牆上的鍾表,一板一眼地回答:“北京時間11點43分。”

“家裏的規矩是什麼?”程先生臉色鐵青。

程言站直身子,規規矩矩地答:“11點之前回家,如果有重要的事回不來,打個電話回家,不能讓家裏人擔心。我是想打的,可是我手機沒電了,喏,您看。”且說且把黑了屏的手機掏出來。

“借口!你若是真有心,借誰的電話打不行,你瞧把你奶急的。”程先生嗬斥道。

“哎哎哎,我可不急啊,急的是你爺爺。”程夫人連忙撇清自己的關係,以防自己被當擋箭牌。

程言偷笑著。

“笑什麼笑!”程先生臉上掛不住,掩飾地低喝道。

程言趕緊斂了笑容,小心翼翼地看爺爺一眼,忙認錯:“爺爺奶奶,我錯了。我保證,下不為例。”

程夫人放下報紙,拍拍程先生,“行了,孩子都認錯了,你也別咄咄逼人了。”又笑著瞅向一臉忐忑的程言,溫和地說:“別傻站著了,廚房裏給你準備了醒酒湯,喝完後,洗洗睡吧。”

“哎。”有奶奶發話,程言微微放心了,忙應道。

程先生也站起身子,進裏屋前,對程言說:“43個俯臥撐啊。”

“是。”程言站直身子,鬆了口氣,有驚無險啊,然後乖乖地轉移到院子臥倒在地做俯臥撐,初秋的北京晚上涼爽的很,雖如此,程言做完俯臥撐後還是微微出了汗。

程夫人探出頭來,看孫兒已經進了屋子,這才放下心來轉身進房間。程先生放下手中的書,揉揉眼睛,忍不住對夫人說:“不過做了幾個俯臥撐,瞧把你心疼的。”

“我當然心疼,這孩子從小到大挨了你多少責罰,也就是這孩子抗壓能力強,換了別人家的孩子,麵對你這個暴君,早離家出走了。”程夫人替孫子向程先生抱怨道。

“他又不是沒走過,最後還不是乖乖地跑回來了。再說了,我這幾年對他雖是嚴厲,哪裏真的動過家法,除非他犯我程家的禁忌,那些小差錯,我向來是寬宏大量,睜隻眼閉隻眼就是了。”程先生反駁道。

“還說沒動過!兩年前就有一次,我可憐的小言被你打的整整一個星期沒下來床,你忘了?”程夫人心疼地衝老伴抱怨。

“那是事出有因,誰讓他瞞著我偷偷去賽車的,打他都算輕的,沒把他趕出家門就算不錯了。”程先生恨恨地說。

“那孩子和他爸可真像,都對車那麼癡迷。其實也不能怪小言,他不知道灝兒和晚晴的死因,所以才毫無顧忌地玩著車子。我們不也正是看他這麼喜歡車,不想讓他傷心才不忍心告訴他的嘛。他賽車,我也反對,至於其它的,你能不能讓他做點自己喜歡的事情呢?”程夫人有些哽咽地懇求著。

“身為程家人,不論是誰,都有自己身上不可推卸的責任。小諾的事,我已經妥協過一次了,不可能再有第二次。”程信冷冷地說。

程先生歎了口氣,知道夫人的心裏不好受,他又怎麼可能好受的了,不想再勾起傷心的往事來了,“睡吧。”熄了台燈,兩位老人家在黑暗中睜著眼睛各有所思,又是一夜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