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丹的話讓眾人大驚失色，因為他們不明白為什麼巨子會放過一個敵人，而且還是將墨家都差點帶入絕境的敵人。
衛莊，這個敵人對於墨家來說簡直就是生死仇敵，到就是這樣一個人，身為墨家巨子的燕丹居然會放過他。
這對坐墨家弟子來說，真的很難接受。
“你根本就不懂，劍之間的戰鬥從來就沒有勝負，隻有生死。而你這個蠢貨，今天居然要放過我。”衛莊住著鯊齒劍冷冷一笑，他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
因為他不明白敵人怎麼會放過他，就像他從來沒有放過自己的敵人一樣。
“再打下去，你會死。而你的流沙組織也會因此而覆滅。”燕丹平靜地看著衛莊，因為他現在依舊沒有改變想法。
其實對於他來說，衛莊這個人從來都不算是真正的敵人。
“我實在不明白，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到底是什麼人？…”衛莊愣了愣，他還是沒有想明白。
而且他心裏已經開始懷疑，懷疑這個墨家巨子是他曾經的故人。
而他衛莊，是很少有故人的。如果一定要有的話，那麼就是死人。
“其實，我們一直都是對手。”燕丹平靜地看著衛莊，隨後輕輕拿下了鬥笠。
顯現在眾人麵前的，是一張棱角分明的臉。隻不過這張臉上的疤痕，是那麼猙獰可怕。
好熟悉的一張臉，沒想到這張臉在十多年後又出現在了他麵前。
燕丹，燕國的太子丹。
看著和他一樣震驚的眾人，衛莊沒有再說什麼，而是看著燕丹背後的白雲。
他想知道，白雲的想法。
“不用看我，巨子的想法就是我的想法。隻不過下一次再見的話，我希望你我之間不會是生死敵人。”白雲沒有回頭，哪怕他已經注意到眾人的目光他也沒有回頭。
他知道燕丹已經時日無多，也許接下來的墨家巨子就會又輪到他頭上。
或許這會是很多人期待的結果，到他卻並不怎麼期待。
能力越大，責任就越大。
他不是天明那種傻乎乎的小孩子，他知道整個墨家壓在肩上是多麼沉重。
其實他的初衷，隻是想做一個江湖人。一個自由自在，逍遙天地的江湖人。隻不過這個世界太過殘酷，以至於那看似很簡單的逍遙自在卻需要付出巨大的代價才能獲得。
而他所付出的代價，已經很大很大。
三次輪回，他雖然得到了很多，但失去的東西也更加多。
曾經的故人已經見麵不相識，而曾經的長輩也化作了記憶。或許這個世界的殘酷不止如此，因為他還需要麵對。
就像這次，他又從頭再來了一次。然而這次他卻什麼也做不了，就像他曾經的那些無力的結局一樣。
“很好，希望你們不要後悔。”衛莊的嘴角微微上揚，隨後收劍轉身。
既然白雲和燕丹都沒有別的想法，那麼他這次或許可以活著離開。
衛莊很慶幸，因為這次他已經在死亡邊緣行走了一次。
衛莊走了，走得很瀟灑。
因為這次他的目的已經達到，整個機關城都已經在流沙的推波助瀾下變成了嬴政嘴裏的肥肉。現在哪怕沒有流沙，這墨家機關城也會化作飛灰。
衛莊離開後，白雲依舊沒有說什麼。他隻是閉目淡淡地沉默著，而雪女和弄玉則站在他身邊麵麵相覷。
因為她們也發現了不同尋常的地方，尤其是在燕丹和衛莊的戰鬥之後，白雲的心情就顯得不怎麼好。
而燕丹，他卻是看著衛莊的背影發呆。或許他心裏想的什麼已經無人知道，到他卻還是在默默等待著。
白雲是因為張良，他似乎不想讓衛莊現在就消失在這個世界上。而燕丹，他則是不想。因為他知道，衛莊和嬴政並不是一條心，總有一天他會成為另類的助力。
隻不過那一天，他恐怕已經看不到。
感受到體內熊熊燃燒的真氣，燕丹知道這是剛剛白雲所說的六魂恐咒所帶來的反應。如果早些治療可能還會有救，但現在這種情況恐怕會非常麻煩。
燕丹放走了衛莊，墨家弟子並沒有意見。因為他們知道，巨子的決定肯定沒錯。
而唯一氣憤的是，天明。
荊天明看到燕丹放走了衛莊，他頓時整個人都怒火中燒。
然而他的質問燕丹卻沒有再理會，他隻是轉身淡淡地看著白雲道：
“白雲，你告訴我，墨門精神是什麼。我墨家的未來又在哪裏……”
沒有人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問，因為這是每個墨家弟子入門前都會明白的問題。而用這個問題來考驗墨家首領，似乎沒有什麼特殊的作用和想法吧。
墨家眾人和諸子百家的人馬都察覺到了些異常，似乎燕丹現在的情況不怎麼好。因為他的語氣，有些停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