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淅淅瀝瀝地下著雨,不遠處的池塘裏偶爾跳出一兩條透氣的小魚,“噗咚”一聲又下去了。
長廊下的窗戶邊,放著一張躺椅,一張桌子,桌子之上放著些瓜果。一個少年躺在躺椅上,一手拿著書卷,看得似乎著了魔。
“主上。”
少年懶懶地抬起眼眸,絕色的臉蛋會在一瞬間奪下人們的心神。他放下書卷,一臉的漫不經心,修長的雙腿動了動,換了一個更加舒適的躺姿。做完這些,他才慢吞吞地從鼻孔裏出了一聲氣:
“嗯?”
卻是無限風情,讓人欲罷不能。
饒是一起長大的侍衛,此刻也不自在地低下頭。
事實上,即使那張臉蛋不管多麼有誘惑力,但鮮少有人敢直視他。
侍衛燕風垂著頭,說道:“司徒家的小姐來了。”
少年眼裏終於閃過一絲興味,他起身,懶懶散散地與燕風說道:“讓她過來吧。”
司徒家的小姐司徒寶貝,可是司徒一族的寶貝呢!
司徒寶貝原本就站在不遠處的屋簷下,她正好奇那個侍衛叫扇家公子不叫“少爺”,反而叫“主上”,卻見那個侍衛客氣地朝她喊道:“司徒小姐請!”
司徒家是東元國第一大家族,哪怕是皇親國戚也未必敢這樣慢待司徒家的人。好在這司徒寶貝平日裏不聞窗外事,而且年紀尚輕,倒也不擺那個虛架子,聽見人家叫她,她便撈起她的白貓,走了過去。
扇君洛這是第二次見到司徒寶貝。第一次見到她時沒什麼印象,隻記得一襲黑衣,手裏抱著一隻白貓,那個時候,他的注意力都被那隻貓給吸引了,倒不記得她的麵貌。
此刻見她,依舊是一襲黑衣,頭發盡數紮起來。與他家的幾個姐姐一比,連個美人也算不上,唯一可圈可點的是那雙妙目,清澈見底,不帶一絲雜質。她的年齡畢竟幼小,個頭雖然高挑,小身板卻尚未長開來,咋看之下,人家隻當是個小男孩。
扇君洛一開口便是奚落:“就這幅尊榮,也敢去爭太子妃之位?”
若是其他人說這話,司徒寶貝必定反擊過去。隻是此刻在她麵前的是一個長得比絕色美女還要美的男人,一時之間,訥訥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反而生出一絲自卑來。
司徒家向來陽盛陰衰,男丁長得皆是粗獷之色,自然比不得以色盛名的扇家。
而她自己,若是在平常人看來,倒也是標誌有加,隻是在這扇家,恐怕混個丫鬟都難。
她暗暗歎了口氣,真不知道自己為何跑這裏來受氣。
扇君洛抖了抖衣裳,慢悠悠地說道:“聽說你武功全廢?”
司徒寶貝有些窘迫,她自幼便是司徒家的驕傲,在以武盛名的司徒家,她不僅僅是司徒家唯一的女兒,更是司徒家的未來。她上麵七個哥哥,可是沒有一個有練武天賦,反而個個隻享受著父輩們帶來的榮耀,整日隻知道燈紅酒綠。她一出生便被冠上天才的帽子,三歲習武,六歲突破三重,九歲破五重,如今十二歲,隱隱有破七重之勢,就算是東元國第一高手的父親,也不過才十重。
東元國的皇室自然不蠢,在她九歲的時候便把她定下了,等她一成年,就與二皇子成親。
隻是計劃趕不上變化,她一夜之間,武功全廢,氣脈盡斷,今生再無習武的可能。
父親還在閉關,並不知道此事。
全家人現在是一片愁雲慘淡,她自己倒沒覺得什麼,隻是很茫然,並不知道接下來要做什麼。但她再不諳世事,也知道欺君之罪是個什麼結局,如今這扇君洛自己找上門說有辦法幫她,她沒理由拒絕,哪怕他居心否側。
她黑白分明的眼睛看著扇君洛,低頭略略思索,便道:“你有辦法幫我?”
扇君洛嘴角閃過一絲嘲諷:“既然本少敢說出來,自然有解決的辦法。”
司徒寶貝大喜:“真的?”
扇君洛心中知曉司徒政還在閉關,否則也輪不到自己在這邊蹦躂。再說司徒寶貝手上有他感興趣的東西,不然他也不必在此與一個要貌無貌,要才無才,智商完全不在同一水平上的廢人浪費心機。
扇君洛瞅著司徒寶貝懷中的貓,越瞅越感興趣,嘴角一扯,說道:“司徒小姐的貓很特別啊!”
司徒寶貝懷中的貓比普通的貓要大一些,通體雪白,隱隱透著流光。它的眼睛跟燒炭一般火紅,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氣勢。最怪的是它頭正中長著一隻角,扇君洛長這麼大,可是第一次見到長角的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