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餘的話有種保證外加發誓的效果,聽得伊白胸口悶悶的疼,假意悠閑地靠著椅背哼著小調,莫名一下,想要出去走走的念頭非常清晰地跑進了腦海,或許……
晚上路餘回家的時候才八點多,一點都不晚,照平日裏伊白的習性,至少還要看一小時的電視才肯罷休,所以他還特地繞遠了去買了伊白最喜歡的“老婆餅”,想當作這幾日失約的補償。
哪知,當他打開房門的時候,整間屋子都是黑不溜秋的,沒有一個燈是亮著的,本以為沒有人在家,可是一開燈就看到了門口玄關處的那雙白色的運動鞋。忽地抬高的心被慢慢放下,照這樣看來,她該是在家的。
伊白出門前特意換了這雙鞋,記得自己還問了她為什麼不穿那雙她最喜歡的小高跟呢?當時伊白的反應很是奇怪,瞥了自己一眼,饒有興趣地想要解釋,後來察覺到什麼,狀似有些不高興,嘟囔道:“這樣穿舒服!”
路餘將小事記得這麼清楚的另外一個原因則是:伊白說這話時不僅肚子裏有一股悶悶的情緒在裏頭,甚至連看向自己的眼神仿佛都有那麼須臾的幽怨!
幽怨?對,的確是幽怨,再次回想起當時的模樣,路餘更加清晰伊白早上那怪異的模樣,也更加肯定了心中的推測。
一手撐著牆壁,一手摸著下巴,路餘就那樣站在換鞋處思索著:該不會真的生氣了吧?為什麼生氣呢?除了這兩天晚了點回家外,其他的一切正常照舊,記得自己沒有做什麼對不起她的事啊!
就這樣呆了片刻,路餘輕手輕腳扭開了臥室的門鎖,借著手機微弱的燈光,看到了床上的微微鼓起的身影。
“睡著了嗎?”路餘湊到床邊,蹲下身子低聲問道,“吃了沒?”
“唔——”伊白不甚清醒地應了一句,聲音有些朦朧,眼睛都沒有睜開,不知是不是有意,一個翻身就用背對著了路餘。
“我帶了你喜歡的‘老婆餅’,要吃嗎?”如果有其他人在這裏,定會大吃一驚,路餘此刻說話的語氣溫柔得緊,跟別人媽媽哄小孩差不多,隻是他哄的是老婆。
獲得此殊榮的伊白心口一緊,本來隻是不想麵對某人執意假睡而已,可是一聽到路餘的話,頓覺莫名有些煩躁,索性被子一蓋,整個人都鑽進了被窩,氣呼呼地道,“不要了!”
本以為自己的無理取鬧會造成不良影響,哪知路餘絲毫沒有把這個小插曲放在心上,還天真地以為伊白隻是不想睡覺被打擾,便輕笑了句也就離開了。
不能怪路餘感官不靈敏,實在是因為以前每次她賴床時都這麼一個反應,次數多了也就形成了一種定律吧!隻是這點小性子,向來是旁觀者清,當局者迷,連伊白自己都不知道呢?
待路餘起身進了衛生間後,伊白將腦袋從被窩裏,衝著洗手間的位置瞄了瞄,臉上的表情很是平靜。
滾了個身,從床上蹭蹭起來,找出了這幾天經常用到的家夥——日記本,翻開後,拿起筆唰唰地寫起來。
於是,路餘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個情景——伊白起身靠著床邊坐著,手裏來拿著筆在厚厚的日記本不知道寫著什麼,那神情太認真,以至於都不好出聲打斷。
結婚後,路餘碰到這種事已不止一次,大概也猜得到伊白一直都保持著記事的好習慣。想過要去探究一下她到底寫了些啥事,但從尊重個人隱私,保留夫妻兩人的個人空間這點上來想,路餘覺得還是少操心點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