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羅唆,此人破壞我等好興致,我等乘著酒性,將他教訓教訓,就當賀壽之禮!此時群雄在場,高手如雲,那人居然挑這個時候前來搗亂,真是不識時務。
那老者眼睛一轉看看眾人道:怎麼,各位能及時趕來喝酒還沒謝過老夫,就先要對付老夫麼?哈哈,對付我一個老頭子他沈大將軍自然用得著各位好漢。他素來以多欺少,想來今日也不例外。語言之中滿是鄙視之意,分明擠兌沈弘堰。
群雄心道:這下倒不好說話,不然豈不是不給沈將軍留情麵,且看他如何應付。
沈弘堰輕擼白須,泰然自若道:唐兄一別二十年風采依舊,功力更勝往昔,反觀老夫,身衰體弱,無複當年之勇。今日前來,咱們應當不計前怨,以免累及小輩。
那老者緩緩上前冷笑道:當日你不問青紅皂白,冤枉我胡亂殺人,又廢我武功,這筆帳豈能憑你幾句話就能輕易打發!
沈弘堰搖頭歎道:唐兄,當年在下也是皇命難違,這麼多年來其中因由我也略知一二,今日我當著眾人麵,向唐兄陪禮謝罪如何?他站起身來倒頭準備下拜,眾人皆呼不可。
幾位長者道:原來此人就是二十年前唐門大總管血皇唐斷情,聽聞此人武功被廢怎麼現在完好無損?
沈弘堰對唐斷情居然支吾其詞,還要賠禮道歉,眾皆愕然。不知他們兩人之間昔日有何恩怨,真是古怪。
沈弘堰身後那名少女圓睜鳳目,咬牙切齒指著唐斷情道:你還敢露麵,雖然你是唐門前輩,但是你叛變唐門,又殺我父母,我與你有不共戴天之仇,唐門早就將你視為奇恥大辱。唐門六英,替我拿下本門叛徒。此人正是唐斷情師兄唐絕義之女,現任唐門門主唐無念。
沈弘堰伸手攔道:念念,你和情兒是閨中好友,這件事雖然與你有關,但卻是上一輩恩怨,伯父求你一次,讓伯父處理如何?全是商量語氣。
唐無念忙道:侄女如何敢擔,聽伯父吩咐就是。今日這麼多英雄在場,不怕大仇不能報。
唐斷情仰天大笑道:所謂英雄隻不過以眾欺寡,得勝之後便誇自己如何了得。就像這位沈大將軍,你問問他當年是如何打敗我的?眾人不解,望向沈弘堰。
沈弘堰愧然道:今日當著天下英雄,我也不怕丟臉,當日在峨嵋山顛,我是乘你久戰之後,內力不繼才打贏你的。
眾人嚷道:此人殘忍好殺,自然不用講什麼江湖規矩,沈將軍又何必自責。
唐斷情須發齊張,舉起雙手怒聲道:老夫一生殺人無數,說我殘忍好殺,一點不假!可是我所殺之人個個都十惡不赦,從不濫殺無辜!試問在座之人,有多少人對十惡不赦之徒會劍下留情?
幾人同時開口罵道:當年你相助唐門主之人無不被你滿門殺絕,你還說你不濫殺無辜?
胡說!我從來沒有殺過那些人。我將唐絕義那個無恥之徒殺死之後,就一直被人追殺,我如何有功夫去殺人家滿門?唐斷情振振有辭,毫無愧色,卻不像弄虛作假。
突然一個中年道人上前稽首道:唐施主,認得在下麼?那人背著四把劍,三把卻是斷的,就是為三個師弟找凶手的那位道士了。
唐斷情上下打量一陣道:閣下是誰?我不認識。
那道人道:貧道是無量山九宮真人弟子,當年峨嵋一戰,晚輩也跟隨家師在場。
唐斷情哼道:那又如何。
那道人道:家師當年歸途之中曾言,唐施主出手處處留有餘地,不像十惡不赦之人,並且言語之中滿是憂慮之色!
唐斷情本來以為此人出來必然詆毀自己,未曾想此人居然為自己說話,當下道:你師父九宮真人推封劍法堪稱一絕,一別二十年,他身體如何。
那道人黯然道:家師前年已榮登極樂,臨別時交代弟子,一定要將當年之事查個一清二楚。
唐斷情大笑道:當年之事,當事之人最清楚。你不如問問眼前的沈大將軍,到底是怎麼回事。
群雄疑心大起,照理唐斷情濫殺無辜、十惡不赦,沈弘堰身為益州之主自然責無旁貸要擒拿他,官兵捉拿盜賊自然不用江湖規矩,沈弘堰應當理直氣壯直斥其非,又何故稱兄道弟、滿臉愧疚,又要賠禮道歉,此間因由真是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