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若晴心裏打定了主意,麵上卻很平靜。
她不想讓娘親擔心。
正在此時,門外忽然響起藥香的聲音,甚是焦灼,“小姐,你快出來一下,有點要緊的事回你。”
陸若晴有些意外。
“藥香好像挺著急的,你快去吧。”顧氏擔心道。
“這丫頭,一定又是找不到東西了。”陸若晴故意輕鬆打趣,安撫娘躺下。
她一臉淡定的出了門。
“何事?以後不許這麼慌張。”
“小姐。”藥香壓低了聲音,領了她到僻靜之處才道:“不知道怎麼回事,現在大家都在議論大昭寺的事兒。說是……,說是小姐遇到了賊人。還說賊人對小姐動手動腳的,什麼扯破了衣衫,撕爛了裙子,那些話說得可難聽了。”
陸若晴一聲嗤笑,“這是有人皮癢了。”
“有人?誰啊?”
“你覺得呢?”陸若晴似笑非笑,看向藥香,“咱們這一路回來,都跟誰說過大昭寺的事兒?誰又會這麼嘴上不帶把門兒?”
“肯定不是老太太,而是……”藥香頓時臉色變了,咽了咽口水,“是二小姐。”
“所以,我說她皮癢了。”陸若晴麵色譏諷。
“可是……”藥香仍舊一臉焦急,擔憂道:“就算知道是二小姐把話傳開了,又能如何?咱們並沒有證據啊。再說了,現在最要緊的不是跟二小姐對質,而是流言已經傳開,總不能把大家的嘴都縫上吧。”
也難怪藥香焦急。
要是這事兒真的鬧大了,壞了陸若晴的名聲,那麼就算藥香是老太太那邊的人,也一樣吃不了兜著走。
甚至,性命難保。
陸若晴反倒不急不忙的,淡淡道:“行了,多大個事兒?值得這般慌張嗎?”
藥香忙道:“是是是!不慌,不慌。”
陸若晴掃了她一眼,冷聲道:“你記住了,那夥強人隻是來院子裏找了一遭,來如影、去如風,咱們根本就沒有任何損失!”
“可是,底下那些流言……”
“既然是流言,那你怕什麼?”陸若晴麵上浮起一層譏笑,“正所謂,身子不怕影子斜!橫豎我是清清白白的。”
藥香急道:“小姐,人言可畏啊。”
“別人要汙蔑我,我肯定不會坐以待斃的。”陸若晴冷笑,然後反問:“你想想,麵對流言,府裏誰能最快的壓下去?”
藥香忽地福至心靈,驚喜道:“老太太!對!要是知道二小姐這般胡說八道,一定會重重責罰她的!小姐,咱們這就去找老太太告狀。”
陸若晴淺淡一笑,“別急。”
“小姐,啥意思啊?還不急?”藥香愣住,她都快要急死了。
“你過來……”陸若晴招招手,在藥香的耳朵邊細細交待了一番,然後輕笑,“懂了沒?懂了,就趕緊下去安排。”
藥香臉色微變,緩緩道:“好,我明白了。”
陸若晴嘴角輕輕一勾。
單憑下人們的幾句流言,即便鬧到祖母跟前,也不過是把下人們打罵一頓罷了。想要責罰陸箏兒,就得讓事情鬧大,鬧得祖母也對陸箏兒動氣,才會重罰陸箏兒。
所以,她得在火上澆點油,讓這一把火徹底的燃燒起來。
到時候,叫陸箏兒狠狠的疼一回!
“去安排吧。”她朝藥香揮揮手,然後回屋對顧氏笑道:“藥香這丫頭,最近越發不穩重了。不過是丟了一個小東西,就慌慌張張的跑來找我,不知道的,還以為有什麼大事呢。”
顧氏問道:“丟什麼了?”
“一個耳墜子。”陸若晴隨口敷衍,淺笑道:“興許是下山的時候,收拾包袱裝混了,回頭找找便是。即便真的找不到,也不是什麼值錢的,丟就丟了。”
顧氏信以為真,點點頭,“丟東西不要緊,隻要你平安回來就好。”
陸若晴陪著娘親閑聊,等著顧氏累了,歇下了,方才平靜離開。
剛回房,藥香就迎上來道:“小姐,都安排好了。”
“嗯。”陸若晴淡淡應了一聲,輕笑道:“那就等著明兒唱大戲了。”
藥香心下有些怕她。
大小姐這般雲淡風輕的做派,仿佛陸箏兒在她眼裏是一隻臭蟲,想怎麼捏,就怎麼捏,稍稍一用力就能徹底捏死了。
如此的心思縝密、城府深厚,並且喜怒不形於色。
----完全不像十幾歲的天真少女。
“藥香。”陸若晴忽然開口,目光灼灼的看了過去,“在想什麼呢?”
“沒、沒什麼……”藥香嚇了一跳。
陸若晴似笑非笑的看著對方。
藥香是祖母屋裏撥過來的丫頭,自然效忠祖母,一直都在奉命監視她。現如今,藥香發現她不是那麼好對付的,所以開始擔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