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臨月換了一身打扮,是陸若晴的舊衣裳,鵝黃色的淡雅色調倒是很適合她,看起來好似園子裏的一株臘梅。
陸若晴笑著誇道:“看你穿上這麼合身,若非衣裳是舊的就送你了。”
江臨月比劃表示太麻煩她了。
“沒事,不麻煩。”陸若晴回頭推了年楹一把,打趣道:“要說麻煩,也是這個闖禍精惹出來的麻煩,等下叫她去洗衣服。”
年楹低聲耳語,“回頭再慢慢審問你。”
有些話,當著江臨月不方便多說。
陸若晴自然更不想說。
她看了看江臨月,問道:“我之前給你開得藥,都按照療程吃完了,是吧?算算日子,應該吃完有幾天了。”
江臨月微微頷首。
年楹幫忙解釋,“表姐之前還擔心呢,想著你去了宮裏就不方便治嗓子了。沒想到,皇上給了你這麼大的恩典,讓你回來了,正好給表姐把嗓子治一治。”
陸若晴微笑,“嗯,這樣也好。”
她有條不紊的找出了醫用箱,拿出裏麵的整套銀針,然後展開在桌子上。
陽光下,銀針閃閃發光。
年楹的眼睛也在發光,驚詫道:“若晴,你竟然還有這麼齊全的東西?等等……,你把這個拿出來,是要對表姐動針?!”
陸若晴沒有回答她,看向江臨月,“怕嗎?”
江臨月搖搖頭,遲疑了一下,又輕輕點頭,比劃著表示她雖然有些擔心,但是願意一試。
陸若晴微笑,“放心,就算治不好你的嗓子,也斷不會傷了你的。”
說著,讓江臨月把手放在桌子上。
她單手執針,先緩緩的給江臨月紮了一個穴位,解釋道:“銀針都是慢慢旋轉進去的,疼痛有限,等下你若是覺得特別疼就說,我會停下來的。”
江臨月點點頭,又指了指她手上的左手,目光擔憂。
陸若晴微笑,“無妨,紮針需要的是細致,不用多少力氣的。”
年楹卻有些遲疑,問道:“要不要緊啊?別再弄得你的手又傷了,要不……,讓表姐等你的手好了,再來吧。”
江臨月神色猶豫不定。
看得出,她也擔心陸若晴的手,但是又著急恢複嗓子。
陸若晴笑道:“不妨事的,真的。要是等到我的手好了,至少得年後去了,江姐姐等得心裏焦急,反倒對恢複嗓子不利。”
對於江臨月來說,恢複嗓子,開口說話,是她目前人生最最要緊的事,耽擱不得。
否則日日夜夜焦急等待,反倒容易上火。
----與病情不利。
再說了,她自己有太多的事要應付,年後未必能抽出時間。
陸若晴招呼著,讓江臨月在窗邊的美人榻上躺下,說道:“大概需要半個時辰,等下針灸的地方都在肩部以上,讓阿楹給蓋一床薄被,免得著涼了。”
年楹趕緊抱了被子過來。
陸若晴便在榻邊坐下,迎著陽光,目光專注的開始施針。
第一針,天突穴。
第二針,廉泉穴。
第三針……
陸若晴一陣一陣落下,片刻功夫,已經在江臨月頸部周圍紮了十幾針,看起來密密麻麻。
江臨月倒是沒有吭聲兒。
畢竟紮銀針本身並不是很疼,可以忍受,況且為了治好嗓子,再疼她也會忍受住的。
倒是年楹看得傻了眼。
在旁邊一驚一乍的,嘴角直抽,“媽呀!我……,我還是先出去,不看了。免得等下我看到更嚇人的,忍不住叫出來,反倒壞事。”
說完,不等陸若晴答應就跑出去了。
陸若晴沒有理會她。
而是看著江臨月,繼續落下最後幾針,然後才道:“我去給你點安神香,你閉上眼睛,盡量放鬆什麼都不去想,能睡一會兒是最好的。”
江臨月不能點頭,就眨了眨眼,表示她都明白了。
陸若晴去點上了安神香,然後在不遠處坐下,安安靜靜的翻起書來。
之所以沒出去,是擔心江臨月看不到人會害怕。
片刻後,江臨月在穴位和安神香的作用下,昏昏然睡了過去。
陸若晴放下書站了起來。
畢竟單手操作不方便,紮針就算不太用力,但是聚精會神紮了十幾針後,還是疲憊的,剛才隻是忍著沒有說罷了。
她出門轉動脖頸,叫了藥香,“過來給我捏捏胳膊。”
藥香問道:“江小姐呢?”
陸若晴沒說紮針的事兒,淡淡道:“江小姐在裏屋歇息一會兒。”
藥香微微驚訝。
哪有去別人家做客睡覺的?不過當著陸若晴的麵,不敢多問。
年楹忽然從院子裏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