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慕白點頭,“人都死了,過去上柱香是應該的。”
顧氏見是兄妹倆一起過去,又有緹縈,倒也沒啥好擔心的了。
隻是又問,“要不要給你們爹送個信兒?”
陸若晴一聲嗤笑,“娘,你還真當爹疼陸箏兒啊?陸箏兒再好,哪裏有爹在外省升官發財來得好?再說了,也沒有爹給女兒守孝的道理啊。”
顧氏歎氣道:“哎,隨便他吧。”
丈夫涼薄,不回家,還省得給她和兒女們添堵了。
陸若晴和陸慕白去了靈堂。
現在兄妹倆身份不一般,前者是禦前女官惠縣主,後者是新科狀元翰林院編撰,丫頭們都顯得格外的謙卑。
陸家現在,早就不是雲太君的一言堂了。
陸慕白先給上了一炷香,陸若晴緊隨其後,也點了一炷香插上。
她插香的時候,忽然覺得棺材有點不對勁兒。
按理說,人死了以後,棺材需要停靈七日祭奠之後,才會封棺的啊。
怎麼現在就釘上了?
陸若晴扭頭,朝管事的婆子問道:“誰封的棺?這還不夠七日停靈,萬一祖母和姑姑想要再看一眼呢。”
婆子戰戰兢兢回道:“不是咱們家的人封棺的,二小姐的屍身被人送回來時,就這樣了。”
陸若晴臉色微變。
這就更沒有道理了!
從來沒聽說,大牢裏麵死了人還送棺材的,而且都封好了。
陸若晴本能的就覺得,這裏麵有古怪!
陸慕白沒多想,說道:“走吧,別管這些瑣碎小事了。”
陸若晴被他拉出了靈堂。
“要不……”陸慕白遲疑了下,詢問道:“咱們順路拐到榮德堂,既然回來了,好歹給祖母那邊問個安。”
“嗯。”陸若晴心不在焉應道。
很快,兄妹倆到了榮德堂。
雲太君穿著一身深紫色衣裳,頭發花白了一半,臉上皺紋橫生,眼珠也變得渾濁不堪,已經顯出靡靡老態。
見他們來了,冷漠道:“我還暫時死不了,回吧。”
陸慕白臉色微沉。
但還是照著規矩,行禮道:“給祖母請安。”
雲太君一聲譏諷嘲笑,“罷了,你是新科狀元又是官身,我受不起。”
把陸慕白的禮數堵了一個嚴實。
偏生陸慕白是一心讀聖賢書的人,恪守規矩,做不出和長輩頂嘴的事兒,隻能把氣忍了。
陸若晴卻是不悅,冷冷道:“既然祖母自知福薄,連新科狀元的禮數都受不起,那我這個惠縣主的禮肯定更受不起了。”
“你……”
“所以,我不行禮了。”陸若晴冷冷譏笑,“免得祖母福薄折了壽。”
雲太君氣得差點沒背過氣去。
一口氣喘不上來,連連咳嗽,“咳咳……,咳,你們……,都給我出去!”
“走吧。”陸若晴拉著哥哥出了門。
陸慕白還是心有餘悸,吐氣道:“這個家真是沒法兒呆了!陸箏兒自己作孽死了,與我們何幹?祖母隻管把火氣撒到我們身上,完全不講道理。”
陸若晴淡淡道:“不理會就好了,越理會,越是蹬鼻子上臉兒。”
她現在沒心情管雲太君的脾氣。
回去以後,悄悄吩咐緹縈,“你拿著這些藥丸,等夜半時分去一趟靈堂,捏碎藥丸,讓守靈的人都暈過去,然後開棺看看究竟。”
“啊?!開棺材?”緹縈瞪大了眼睛,咂舌道:“做什麼?陸箏兒死了,你還不解氣?要我去把她千刀萬剮啊!”
“別胡說。”陸若晴瞪她,然後解釋,“大牢裏死人沒有送棺材的道理,更別說封上,我擔心裏麵有古怪。”
“然後呢?我打開看什麼?”
“看看,裏麵躺著的屍體是不是陸箏兒?”
“這還能有假?”緹縈的嘴巴驚得老大,都快能塞下一個煮熟的雞蛋了。
“不好說,你去確認一下。”
“行。”緹縈膽子大,倒也不怕這個,“反正我認識陸箏兒,不會認錯。”
到了半夜,緹縈帶著迷.藥悄悄過去。
她一身的好功夫,又有藥,想要弄暈一屋子丫頭婆子,根本不在話下。
倒是開棺,叫她稍微有點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