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蘭侍衛們都是將信將疑,但卻都閉了嘴。
畢竟她說的有道理。
哪有人專門跑來當麵害人的?再說了,霍大小姐也沒道理帶個女子過來,就為害死王子啊。
所以,還是先別作聲了。
屋子裏一片靜悄悄的。
陸若晴早有準備,不停吩咐,“紗布!清水!換洗……”
她卷起袖子,不顧鮮血和恐怖的畫麵,給赫圖一點點清理止血,然後把腸子小心翼翼的退回去,再用羊腸線一點點縫合。
霍飛歌在旁邊都要看吐了。
陸若晴又掏出銀針,給赫圖施針。
並且解釋道:“你現在身體虛弱,銀針刺激穴位,會減緩你的血液流動速度。”
赫圖一雙眼睛湛藍好似大海,看著她,“我……,不能死。”
陸若晴當即道:“對!你還要複國,你不能死。”
有時候,臨死的人有強烈的求生欲望,也會事半功倍。
赫圖的眼睛果然亮了幾分。
他倔強道:“我要……,複國,還有報答你的兩次救命……”
“別說話!保存體力。”陸若晴打斷了他。
霍飛歌在旁邊聽得疑惑。
什麼兩次救命?難道陸若晴以前救過赫圖?這不可能啊。
可是他們一個在漠北,一個在京城,根本就沒有機會見麵,沒道理會遇見啊。
陸若晴處理了腹部的傷口,又清理其他。
幾處嚴重的傷口,她都細細的包紮了,方才停下。
她吩咐大夫,“把王子胳膊和腿上的傷口處理一下,我出去寫藥方,煎藥,有什麼異常趕緊來回我。”
大夫早就嚇得要死了。
樓蘭王子要是死了,他也的陪葬,巴不得有人出麵來扛著呢。
當即道:“好好好,小的知道該怎麼做。”
陸若晴去了外間寫藥方,然後吩咐下人,趕緊抓藥回來。
霍飛歌問道:“赫圖能活下來嗎?”
陸若晴臉色凝重,說道:“這要看他,我隻是盡力而為。”
傷勢重到了這種地步,隻能是盡人事,聽天命了。
霍飛歌小聲道:“要不咱們先走吧,你已經開了藥方,讓下人服侍就行。”
陸若晴聞言失笑,“你怕樓蘭人把我殺了?”
霍飛歌當即道:“我會保護你,侍衛也會,但就怕樓蘭人發瘋傷了你啊。”
陸若晴道:“讓人保護好我就行,但我不能走。”
她走了,留下治療一半的赫圖,那就死得更快了。
很快,藥材抓了回來。
陸若晴親自檢查,親自熬藥,然後親自端了進去。
赫圖一動不動的躺在床上,不知死活。
霍飛歌神色更加緊張了。
甚至有點後悔,不該帶陸若晴過來看病的。
陸若晴卻是看了一眼,就知道赫圖已然還活著,因為生機還在。
她道:“喝藥、活著,才能複國。”
赫圖聞言睜開了眼睛,卻很虛弱,又想閉上了。
陸若晴柔聲道:“我知道,你一定很困很累,但是你不能睡。你睡著了,你的國,你的家,你的部署都得陪葬!”
赫圖努力睜開眼睛,看著她,想說話卻說不出來。
陸若晴說道:“不睜開眼睛也沒有關係,把力氣留著,一口一口的把藥喝了就行。”
赫圖又閉上了眼睛。
陸若晴便一勺一勺的喂他,指揮道:“含住……,咽。”
喂一口,停一下,折騰了半天才喂完。
陸若晴放下藥碗,卻沒有離開。
她坐在床邊,一手搭在赫圖的脈搏上,說道:“我給你把著脈,確保你還活著,你先放鬆睡一下,養養精神。”
赫圖艱難張嘴,沙啞道:“……好。”
旁邊的樓蘭侍衛都看呆了。
這女人是誰啊?怎麼她說什麼,王子都答應什麼,像是被妖女迷惑了一樣。
陸若晴什麼都沒有解釋。
她明白赫圖,應該是認定她救了他一次,就會救她第二次。
陸若晴這一坐,就坐到了天黑。
她有些腰酸背痛,喊了大夫,“王子這會兒的脈搏已經平穩了。你每隔一盞茶的功夫,給他把一次脈,隻要脈象還在就行,別的不用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