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你的臉色這麼差?”蕭少鉉問道。
“…………”陸若晴還是說不出話,也不想說話。
因為她怕一時口快就失了言,說出不可挽回的話語,到時候彼此都是難堪尷尬,所以還是什麼都不說的好。
“行了,我還有事兒先去書房了。”蕭少鉉說完就起身,大步流星的直接出門去了。
陸若晴輕輕吐了一口氣。
若說之前隻有三分懷疑蕭少鉉,現在至少都有七、八分了。
蕭少鉉特意跑來解釋,怎麼看,都像是在掩飾。
樓雲霆要殺死蕭濯,為什麼不在南蜀國的時候動手?為什麼要讓南宮念瑤跟著折騰一圈兒?就為了把責任推給蕭少鉉?
身為一國之君,用得著跟後宅婦人一樣耍小手段嗎?謀士大臣都死了不成?
再說了,樓雲霆和蕭濯有什麼深仇大恨啊?為什麼要去殺了表妹夫?怎麼想,都是蕭少鉉的嫌疑更大一些。
陸若晴心裏猛地揪了一下。
或許,蕭少鉉這麼做,就是仗著她不敢揭穿他吧。
怎麼辦呢?他們是夫妻,有孩子,日子還得繼續過下去啊。
隻是,蕭濯他……
陸若晴的眼睛不由得潮濕了。
蕭濯若是戰死沙場,她還能接受,如果是因為她而被蕭少鉉殺害,那就太難以接受了。
----卻不得不接受。
然而陸若晴沒有想到的是,不光這件事要她被迫無奈接受,後麵發生的一連串事情,更是讓她難以接受,又不得不接受。
接下來的幾天,陸若晴一直心情鬱鬱寡歡。
除了陪伴燁兒的時候,有點笑容,其他時候總是忍不住恍惚出神,---想到蕭濯的死,想到蕭少鉉有可能是凶手,心裏就亂成了一團麻。
理智告訴她,蕭濯和她沒有半點關係,死了,也不應該去掛念。
可是情感上卻控製不住。
畢竟人心都是肉長的,她可以不接受蕭濯的愛慕,卻不能抹掉蕭濯幾次三番救她的恩情啊。
“王妃。”薄荷端了一盞茶過來,放下了,試探說道:“最近殿下是不是和王妃,嗯……,有點鬧別扭啊?我看殿下,最近總是一個人睡在書房。”
“…………”陸若晴怔了怔,沒說話。
她被薄荷這麼一提醒,才猛地感覺到,蕭少鉉的確好幾天睡在書房,沒有一起睡了。
是真的忙?還是心虛不敢見她?
陸若晴端茶抿了一口,茶水過喉,讓她感覺到一絲澀澀的味道。
薄荷見她神色不好,趕忙陪笑,“奴婢都是瞎說的,王妃,你別不高興,興許是殿下有事耽擱了呢。”
“嗯,應該是吧。”陸若晴敷衍道。
薄荷陪笑,“王妃,要不要去後花園轉轉?透透氣也好。”
陸若晴猶豫了一下。
總是這麼心思憂慮的也不好,出去轉轉,把心中鬱結的氣都散一散吧。
她放下茶盞,便徑直起身出了門。
“拿墊子、手爐。”薄荷趕緊招招手,領了兩個小丫頭一起跟了上去。
現在已經冬天,後花園並沒有什麼好景致,臘梅花也才剛剛打上花苞,最大也就指甲蓋兒那麼一丁點兒,更別說香氣了。
陸若晴看在眼裏,隻覺得一片蕭索更加有股淒涼的味道。
“王妃,坐會兒吧。”薄荷從小丫頭手裏接過墊子,鋪在涼亭裏麵,又捧了鎏金點翠的手爐遞可過去,好給主子暖手。
陸若晴默默無聲捧著手爐,暖暖的,心裏卻還是透出一絲絲寒意。
----她不敢深想下去。
薄荷又吩咐小丫頭,“好像有些起風了,你回去,把王妃那件孔雀綠的織金披風拿來,快去快回別耽擱了。”
小丫頭應聲,“好,馬上就回來。”
陸若晴不聞不問的出神。
正在恍惚之際,忽然聽見假山後麵傳來聲音,像是一個小丫頭在嗚嗚咽咽的哭,心下不免有些煩躁。
她轉頭,看向薄荷吩咐道:“叫個人過去看看。”
涼亭附近都是有下人的,薄荷叫了個婆子,“去瞧瞧!青天白日的,誰這麼不長眼鬼哭狼嚎的叫喚,惹得王妃心煩。”
“哎。”婆子趕緊去了。
片刻後,一個長得胖胖的丫頭被帶了過來。
婆子陪笑道:“王妃,這傻丫頭我認識,是廚房裏桂嫂子的小閨女。小時候發燒把腦子給燒傻了,有些傻乎乎的,平時就讓她做些打掃的粗活,不敢到前院去的。今兒不巧,倒是把王妃給衝撞了。”
言語間,頗有為那胖丫頭求情的意思。
陸若晴看著那眼淚汪汪的傻丫頭,問道:“你叫什麼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