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著多年的職業經驗,張新軍沒有急於采取行動,他先將車內所有人重新進行了審視,這一看真讓他看出了端倪,有幾名混跡在乘客中的男子引起了他的警覺,因為他們的神態完全區別於其他被劫乘客,更不相同的是他們身上竟然帶有殺氣,雖然這股氣息很隱約很淡,但張新軍很熟悉這種氣味,隻有殺過人,而且不止一個,才能發出這股氣息。
不用說,這車上有明暗兩股悍匪,有殺人如麻的悍匪。這股殺氣令張新軍如芒在背,如鯁在喉,在沒有確定最大危險源之前,他不敢也不想輕易出手。
他不知道這些殺手究竟有多少人,他們又藏在哪裏,手上有沒有槍,會不會對旅客造成生命的威脅。
多年的職業生涯讓他學會了冷靜與隱忍。
張新軍在等待最佳時機,他相信,這個時機要不了多長時間就會到來。
劫匪從車頭車尾兩端向中間掠奪過來,遇到想蒙騙或者不爽快的劈頭就是幾棍棒。偌大一車廂人,硬是沒有人敢說話,就算是看到劫持棍打婦女老人也沒人吱聲。
一名劫匪搶劫到張新軍身旁時,提著袋子看著張新軍,張新軍迎著這個劫匪的目光,毫無懼色地冷冷盯著。
他眼中的寒芒閃爍,雙目如無底深淵,閃動著幽冷的黑光,如一尊地獄中殺出來的魔神一般,雖然隻是靜靜地坐在那裏,但身上散發的氣勢和殺氣,也讓那名歹徒感到很不安。
這個劫匪愣了愣,看了一眼其他的劫匪,猶豫了一下,繞過張新軍,走向身邊的一個婦女。
這位老實的婦女已經嚇得在瑟瑟發抖,她緊緊地捏著褲兜中的一千六百多元錢,那可是她在外打工掙回的全部工錢。
婦女用可憐的目光瞅著她麵前提袋子的劫匪,希望劫匪能良心突發,也能像放過張新軍一樣放過她,但劫匪卻高高掄起了棍棒,這時的她臉色發青發紫,就像是搖曳在風中的一根小草,隨時會被狂風卷走,她的無助和可憐讓人心酸。
張新軍心軟了。
“放過她,她是我朋友。”張新軍冰冷的聲音在車上刺耳地響起。
劫匪們都一愣。
“坐到我身邊來。”張新軍對婦女淡淡地說,並向外挪了挪身子,把靠窗的位置讓給了她。
婦女用憂鬱的眼睛感激地看了一眼張新軍,趕緊拿上包坐到了張新軍身旁。這個奇怪的男人真的能給自己安全。
幾個劫匪交換一下眼神後,都沒更多言語。張新軍身邊的劫匪狠狠地瞪了一眼,居然放過了這位婦女,隻是嘴裏恨恨的低聲說:“別再強出頭。”
這個劫匪放過張新軍可能是先前有人進行了交代,更主要原因是他們發現這個家夥身上冒著一種他們看不懂,不明白的寒氣,這種氣息壓得他們喘不過氣來,他們不傻,都是肉食動物,知道有的人是不能惹的,他們是求財,不求命,隻要這人不惹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欺軟怕硬本就是他們的本性。這一點已經不用做任何論證。
見劫匪放過了婦女,車上的其他乘客都用求助的眼光看著張新軍,張新軍將眼光看向車外,仿佛什麼都沒看見,他不用想都知道這些車上的乘客會怎樣在心理詛咒自己祖宗十八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