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四)(1 / 2)

說不清與齊少遠的真正相識能不能就算在那家理發店裏,展穎隻知道從那以後那個笑起來有兩個笑渦的男生便像從天而降一般突然出現在她以後的生活中。

注定是孽緣,齊少遠一家新搬來的那天,居然就是她出糗最大的那天,也許是初次碰麵帶給齊少遠的印象也太過深刻,所以以後凡是他們碰麵,他定是會很給麵子地叫上一聲“禿驢”。

與他之間的“戰爭”從四歲那年不可避免地開始了。

原本在同伴之中發號施令的她也好像秋風掃落葉一樣成了光杆司令,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正是齊少遠。不知道為什麼,所有的同伴都願意圍在他身邊,當然這是除了她以外。每次看到他們在一起玩得興高采烈,她就在另一邊的角落裏狠狠地瞪著齊少遠,恨不能在他身上穿出一百個洞來。而他每次都會回頭看向她,並且還都會若無其事地微笑著補上一句,“你不和我們一起嗎?”

於是,經常出現的畫麵就是每當齊少遠不在的時候,她才會歸隊與夥伴們玩在一起,而漸漸地,齊少遠出來玩的時間越來越少,同伴裏的小南說,齊少遠馬上就要上學了,所以不會經常出來了。

一朵煙花在展穎心裏綻放了。

隻是她與他之間的孽緣似乎沒有就此終結。記得是在一個下午,她欣喜地在胡同裏騎著新買回來的童車兜圈子,那是她磨了母親好久才答應買給她的。也許是她太過興奮,也許是她的技術很不過關,總之她和單車就那麼直直地衝著從胡同口裏剛拐進來的齊少遠撞去了。

那天也是他上學的第一天,結果滿書包裏的嶄新課本天女散花般撒了一地,其中有兩本還不偏不倚地掉在了胡同的一個小水坑裏。齊少遠日漸秀氣的眉毛糾結了,最後不平等條約誕生了。她忍痛割愛,隻好把自己新買的單車讓給他在胡同裏騎幾圈。可誰料他騎上後就往胡同外麵跑,大馬路上車來車往,她害怕,哭著跑在後麵追。

齊少遠在前麵一個急刹車,很得意地轉過頭說:“哼,看你下次還敢撞我?”

她當時真的是咬牙切齒忍無可忍了,幾乎什麼也沒想,她蹲下身子,抓起地上的一塊石頭就閉著眼睛狠狠地扔了出去。一直沒有聽到對方的反應,她睜開眼,卻被眼前的景象一瞬嚇呆了。

血,順著齊少遠的鼻子汩汩往外湧。

他潔白幹淨的新校服被染得到處都是血漬,映著天邊的晚霞整個人都似被染紅了一樣,她腦子“嗡”地一聲空白了,她想調頭跑回家,可是腿一軟,她一聲慘叫就暈了過去。

迷迷糊糊中,她依稀聽見齊少遠急跑過來的腳步聲,而且聽到他喊:“小穎小穎你醒醒,我不跑了,我下次還讓你撞還不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