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餅若沒了,還可以再討,打賒了身子,豈不虧矣?”妲己不理解了,難不成那燒餅比命更重要?
妲己自小衣食無憂,哪裏知道那種饑腸轆轆的滋味。這話聽起來,到真有點站著說話不腰痛的味道。
嬰婇感同深受,不自覺的紅了眼眶,很是同情的看著小乞丐。
“打死我也不給,這個燒餅是我好不容易討來的,為什麼要給他們?”小乞丐的聲音雖然沙啞氣虛,卻也堅決,雙目滿是倔強!
“命隻有一條,你就不怕他們打殺了你?”
“沒有餅吃我就會餓死,不給就會被他們打死,既然給與不給都是死,為什麼要便宜了他們?我就是死了,也不會給他們的!”小乞丐口氣堅定,眼神無所畏懼。若不是滿臉汙垢遮住了他的臉,就可見其沉凝之色。
“你的傷勢如何,是否要請個大夫?”妲己不再多言,關切地詢問。
“沒事,我皮厚,打不死我的。”小乞丐說的是實話,這樣的打法若是能要他的命,他早就去見閻羅王了,還能活到現在?
此語一出,令妲己感傷,歎言:“人雖不死,傷及身體,亦是疼痛,應當尋一大夫,診治診治才好。”
“找大夫?我做夢都做不到啊。”小乞丐耷拉著腦袋,沒半點生氣,默默地想著。
如果小乞丐有錢,也不會做乞丐了,更不會被人追著打了,這一點妲己還是想得到的,於是,她又開了口:“至於診費,就由我出,待你傷好,再贈你些錢幣,可做些小生意,足已溫飽。不必再過受人欺淩、風餐露宿的生活。”
小乞丐一不會做生意,二沒有手藝,要那些錢根本就沒有多大的用處,還不如跟個好心的主子,能解決三餐溫飽也就算了。
所以,小乞丐就趕緊說了:“我不要,公子,我不要你的錢幣,隻求你能收留我,就是做牛做馬我也甘願。”
一入蘇府,將是下人,這並不是妲己救人的本意。妲己便當場回絕了他:府中並不缺男丁,你不如收下錢幣,自尋發展吧。”
妲己的聲音依然清脆,甜美。但是,聽到小乞丐的耳朵裏,卻像是街邊雜耍的銅鑼聲一樣刺耳、難受。
各位看官,在此解說一下:小乞丐乃為女兒身,卻因蓬頭垢麵,不見其容貌;渾身邋遢,不見其身材;幹涸沙啞的嗓音,像極男子。所以才會讓眾人誤會,而小乞丐自知是個誤會,也不言明,任其錯下去。
妲己也不等小乞丐的回答,吩咐道:“嬰婇,我們先回去了,你且留下陪他去看大夫,然後,再給他些錢幣,打發了他吧。”
“是的,小姐,奴婢明白。”
起轎了,嬰婇拉開小乞丐,免得被轎子刮傷。
小乞丐急了,跪在地上,切切地說道:“少爺,你就收下我吧,我什麼活都會幹,挑水、砍柴、做飯,隻要是活我都會幹。我不要工錢,隻求三餐溫飽,少爺,我求你了,你收下我吧。”
小乞丐這是說謊,自小就淪落為乞丐的她,除了乞討,她什麼活都不會幹,這麼說隻不過是權宜之計罷了。
轎子沒有停,反倒是漸漸地遠了。小乞丐氣餒了,蔫蔫的跪在地上,耷拉著腦袋,連說話的力氣也沒了。
嬰婇不忍他難過,勸道:“算了,還是先治好你的傷再說吧。”
誰想小乞丐根本就不聽她的勸,還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嬰婇歎了口氣,追上妲己的轎子,為小乞丐求情。
再加上墨苡也一度為他說好話,妲己的心終於軟了,同意他進府做小廝,在廚房打雜,他的食宿暫由嬰婇代為安排。
嬰婇開心地謝過妲己,跑轉回來,告訴他這個消息。
小乞丐一下子來了精神,咕嚕一下就爬了起來,十萬火急地去追前麵的轎子。
嬰婇好笑地拉住了他,讓他先別急,看了大夫再說。
小乞丐搖頭,說道:“我不去,這點傷不算什麼,幾天就好了,看大夫純粹是浪費錢財。”
言畢,拉著嬰婇向轎子的方向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