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瓏郡主這語氣,好似李若纖就是瘟疫,誰碰上了誰倒黴!
此言一出,原本準備回畫舫的皇公貴族們再次齊刷刷的將視線轉向李若纖所在的方向,眼裏更是多了些複雜和探究。
李若纖垂眸,避開眾人投射過來的打量目光,人言可畏,饒是如此,她還是感覺脊背深寒。
李若纖在心裏低咒,顏星辰,事因你而起,我卻成為替死鬼,看我回去不收拾你!
她有些苦不能言,看來這個“克夫”命她是背定了,四郎剛與她在一起就莫名落水,社會輿論的力量是無窮的,明天她就要成為京城裏最熱門的八卦人物了,即使她有心想要澄清此誤會,怕是難上加難。
走上郡主船的崔四郎驟然轉頭看向李若纖,話卻是對著有些咄咄逼人的泠瓏郡主說的,語氣雖然溫和卻帶著穿透力:“郡主,剛剛是我莫名感覺暈眩,才會跌窗而出,不慎落水,怎就與纖纖克夫命搭上關係,一切純屬無稽之談!
崔四郎的聲音有些生硬,明明是笑著說,卻聽得人腳底生寒,更像是生氣。
畢竟李若纖是崔四郎的表妹,被人當麵說閑話,潑髒水,自然令一向溫潤儒雅的崔四郎非常的生氣。
見崔四郎如此袒護這個妹妹,眾人對李若纖的印象又加深了幾分,李若纖感動了一把,低頭做出一副受傷的姿態,語氣也弱弱的,“表哥,我是個不祥之人,讓你受驚了,纖纖感到很抱歉。”
李若纖這番話無疑是承認她克夫,還將崔四郎克下水,隻是她的聲音聽起來弱弱的,更像是委屈才這樣說。
崔四郎的目光凝視李若纖許久,他隻是覺得上了船後的李若纖表情有些怪異,一時又看不明白到底怪異在哪裏。
崔四郎的聲音也變得嚴厲幾分,像是大哥哥教訓自家不聽話的妹子:“纖纖,何必把過錯攬在自己的身上,這事不能怪你,是剛剛我靠窗時身子有些不適才會落水,與你沒有任何關係,再說,我們之前在船上彈琴,不也什麼事都沒有,今天這事,還請大家為纖纖作證。”
崔四郎的話很有信服力,杜雲濤應道;“我第一個為李大小姐作證,李大小姐長得如此貌美如花,怎麼可能克夫,我是不信的,四郎,你這妹妹若是嫁不出去,我做你妹夫如何?”
杜雲濤的話很有玩笑的意味,半真半假,開玩笑的意思很濃,而崔四郎隻是若有所思的看著李若纖,並沒有理會杜雲濤的意思。
李若纖隻好低頭,像是要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又像似在害羞。
全場的氣氛在此凝重起來,這時聽到一聲冷硬而恭敬的聲音響起,“李大小姐,我家主子請你上船一敘。”
全場的貴男貴女齊齊將視線掃向聲音出處,一艘華麗的畫舫金光閃閃的出現在眾人的麵前,船身比一般的畫舫還要高出些許,金色的船身在陽光下閃閃發亮。說話的是福叔,誰都知道福叔是榮禹郡身邊的紅人。
聽到郡王有請,眾人紛紛朝金光閃閃的畫舫行禮問安;“參見郡王!”,李若纖也後知後覺的隨波逐流的行請安禮。
大家可是做足請安的架勢,隻是,過去很久,也沒有聽到榮禹郡要應聲的意思,令眾人不由尷尬的麵麵相覷!
李若纖抬眸看著那艘畫舫沉思片刻,很明顯榮禹郡很懶,也很大牌,並沒有要露麵打招呼的意思,隻是派福伯出來傳個話。
福叔並沒有要搭理這些人的意思,隻是將視線落在跪在最後麵的李若纖的身上,隨即催促道:“李大小姐,這邊請,莫要讓王爺就等了。”
李若纖不動聲色的將顏星辰身上的符咒收回,也給了他一個警告的眼神後,才優雅的起身朝榮禹郡所在的畫舫走去。
崔四郎看向李若纖筆挺的背影,目光裏變得幽深一片,如深不見底的湖泊。
泠瓏郡主朝著榮禹郡所在的畫舫走去,卻被福伯攔下,“郡主,主子說了,隻想見李大小姐。”
泠瓏郡主好看的眉頭微皺,噘嘴,跺腳,“連本郡主也不見?二皇叔,你好生無情。”
嘟囔了一句後,泠瓏郡主在福伯沒有什麼表情的臉色下轉身,朝崔四郎所在的方向而去。
杜雲濤:郡王似乎很看中這位李大小姐,平常泠瓏郡主在都會召見一番的。
頂著壓力,李若纖走上榮禹郡所在的大船,對著福伯說了句有勞,然後跟在福伯的身後進入船艙,李若纖一進去,大船就往前行進,很快離開眾人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