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已經生無可戀?”榮禹郡的語氣冷颼颼的響起,卻帶著一絲的怒意。
他將“生無可戀”念得如此的咬牙切齒,滔天的怒意寫滿臉上,李若纖何時見過這樣的榮禹郡,被他陰森森的口氣給怔住,在李若纖的心裏榮禹郡一直都是深藏不露,不在外人麵前表現出自己的情緒,現在怒火正盛的他才是最真實的他?
見李若纖不答,隻是呆呆的發愣,榮禹郡也察覺到自己的失態,幹咳一聲,平緩語氣道:“李若纖,本王在問你話。”他很想知道她的想法,為什麼白芍華殺她之時,她會不避不閃?
事發後,榮禹郡派人調查過現場,現場並沒有殘留打鬥的痕跡,很顯然,白芍華是被人一招斃命。能有如此高超詭異的方法一招斃命的,凶手自然不是李若纖,李若纖沒有那樣的膽量和力量一招將白芍花至死。
而李若纖之所以會昏倒……榮禹郡猜想,可能是看到極其恐怖的一幕被嚇得。
榮禹郡的猜想自然八九不離十,隻是他沒有往鬼神之說上想,白芍華的致命傷在頭頂,身上沒有其他傷痕,是被人用極快的手法劈開頭顱血幹而死。
榮禹郡有些頭疼的揉著太陽穴,他最初的目的是要給白芍華和泠瓏一個警告,卻沒想到白芍華如此不自量力,如今白白喪命,他不怕得罪皇後,隻是青燕畢竟是他曾經愛過的女子,如此反目成仇,不是他想看到的。
李若纖咬著下唇像似一副難以啟齒的樣子,好半天,李若纖才吞吞吐吐道:“師父……”
榮禹郡被這稱呼聽得渾身發毛,不喜歡李若纖在私下用這麼一個稱呼稱呼他,好似他已經白發蒼蒼七老八十的老頭子。
榮禹郡:“李若纖,沒外人時可以改個稱呼,比如叫本王郡王或者禹郡。”
李若纖啊了一聲,然後很認真的點頭,“是,郡王。”
榮禹郡覺得話題扯的有點遠,於是言歸正傳,“繼續。”
李若纖低頭道:“民女手無縛雞之力,身上也沒有兵器防身,白芍華的劍如寒風呼嘯,快如閃電,民女避無可避,隻能等死。”她的語氣一如往昔的平淡,榮禹郡也能通過口述想象當時的場景。
他一直有派暗衛暗中跟蹤李若纖,但事發當天,他的暗衛居然被人偷襲,昏倒在一側,所有的事情都透著詭異,如纏繞在一起解不開的結,令人抓狂撓心,卻毫無辦法。
榮禹郡繼續問:“李若纖,那白芍華的死,你沒有看到?還是有意在包庇罪犯?”
李若纖搖搖頭,一臉的茫然,“民女當時害怕極了,所以並沒有看到事態發展,當民女再次醒來時,就看到白芍華已經渾身是血的往後倒去,後來……林子裏突然起了濃霧,民女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昏倒在了一邊不醒人事。”
李若纖說的都是實話,隻是省略了顏星辰的部分,榮禹郡再怎麼查,這也是一宗無頭案,最後隻能不了了之。
榮禹郡垂眸望著茶幾邊的那盞茶杯裏漂浮的嫩綠的茶葉,李若纖悄悄的抬眼瞟向榮禹郡,或許是夜明珠的光華太過昏暗,李若纖竟然覺得眼前榮禹郡四分之三的側臉與顏星辰的臉酷似,兩個男人在此刻化成一個人,一個令她心動卻又心痛的男人。
李若纖從不奢求什麼,而那個令她心痛的男人卻是她渴望而不可及的,他與她之間似隔著銀河,即使用盡一生一世,甚至幾生幾世也無法走到對方身邊。
後悔嗎?愛上一個不該愛的人?李若纖自問,視線卻早已模糊一片。
榮禹郡似感受到李若纖癡癡的眼神轉過頭,對著李若纖梨花帶雨,楚楚可憐的嬌顏,那一刻,他的心驟然一窒,眉頭也不自然的皺起。
榮禹郡的聲音冷了幾度,“李若纖,你這樣的眼神看著本王?你是暗戀著本王?”
李若纖自覺失態,不由收斂心神,用手抹去眼角的淚,揚起一個淺笑,“隻是想到一些傷感的事情罷了,造成郡王您的困擾,我感到很抱歉。”
李若纖正要轉過臉,下一刻,肩膀被大手按住,他湊過臉,很認真的看著她,似在撲捉她眼底的悸動,李若纖下意識的掙紮一下,卻難逃榮禹郡的力道,隻能被迫的與榮禹郡對視。
榮禹郡的聲音低沉的想起,“李若纖,你在說慌!”他的語氣透著威嚴,表情異常嚴肅認真。
李若纖否認:“郡皇叔,民女沒有說謊。”
榮禹郡的嘴角揚起一抹冷笑,“李若纖,本王就且相信你今日的說辭,相信你沒有殺人。”